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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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而今他也防着我，道上也到处都是传得些闲话。办他，办得好就好，办得不好，老子烂命一条，无所谓，我就怕害了我屋里的老弟，你见过的，还是个小伢儿，堂客都没有睡的，哎……”
将军的语气越来越低沉，面对着他极度复杂，游移不定的眼神，我没有回答。
因为，那一刻，在我的心里，各种各样的念头、思绪汇集，正在隐秘而急遽的翻动着，斗争着，纠缠在一起。
刚认识将军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会是我的朋友。
随着之后那段时间，彼此之间的来往越多越多，我渐渐发现，我和他之间，远远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头孤独而紧张的走在遍布了猛兽与机关的深山里面的成年公狼，遇见了另外一头有着共同的目的，来自于共同种族的狼。
这是一种代表了安全与信任的依靠。
这种关系与我和唐五，或者和何勇、皮铁明、夏冬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同。
前者对我而言，是一种利益的交接。就在最初，我以我自己为代价替皮铁明向唐五借钱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这种关系的最终本质；而后者，对我来说，只是情感，我们有着共同的童年，有着共同的成长记忆，回首我们每个人各自的生活，都少不了彼此的存在。
将军与我，不见得会比后者更加浓烈，但是一定比两者都要更加稳固。
因为，我和他之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时参杂了利益与情感的东西。
这种关系非常的珍贵，也极端的微妙。
我一直都不曾与任何人分享，包括我最为相信的皮铁明。每次与将军相聚，我都是独自一人。
将军也明显的抱有同样一种想法，他的生活圈中，除了他的弟弟小将军之外，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任何其他的人。
因为，遇到危险时，你最需要的不是亲密无间的家人朋友，而是另外一匹同样凶猛健壮，会坚定站在你身边的成年巨狼。而这条路上，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是你的敌人，你得要注意着，这匹本来属于你同一阵线的狼，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只是，这些谁都不会说出口的奇妙心理不曾有半分影响我与将军之间的交情，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共鸣，我们彼此都见证着这份关系的日益稳固与坚定。
如果是另外一件事情或者另外一个人，当他说出困难的那一刻，我就一定会答应去帮他摆平。
只可惜，这个人是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这个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大哥也是始终站在唐五身边的那匹狼，而唐五，是我的大哥。
在收购站事件之后，唐五保持了一贯沉默如金，高深难测的风格，他并没有给我们细说。但是在与大嘴一林平日间的偶尔闲谈中，我已经知道了，将军的老大，那个前来为唐五平难，有着深刻法令纹的人，姓熊。以前，人们叫他熊哥，近几年，有些人喜欢叫他“熊市长”。
他叫熊市长，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就已经掌控了他们市的地下秩序，是地下市长，他还没到那一步，那个市里的顶头大哥并不是他。
他叫熊市长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亲老表，也是他们那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而据说这个老表对他非常到位（到位：方言，周到），场面上，值得一位副局长用如此到位态度对待的，可能连高半级的局长都做不到，至少也要市长才行。
所以，他就成为了江湖人口中大名鼎鼎的熊市长。
如果我帮了将军，种种迹象已经向我表明，但凡事情败露，只要有半点走漏风声，我绝对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后患无穷。
只不过，在那天的整个谈话过程中，将军虽然没有点明，却很巧妙也很清晰地向我表达了一个意思：他是熊市长手下最为得力的人，也是伴着熊市长成长起来的最初元老之一。只要熊市长倒了，他能撇开关系，那么，他就很有机会坐上熊市长如今的这个位置。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身边站的也就不仅仅再是一匹与我实力相当的狼。而是，某种程度上，我变成了另外一个唐五！
因为秦三而达不到的梦想，在这里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了帮他。
我姚义杰，毕竟不是一个像老梁一样甘于平淡的人。
如果在未来的某个艰难时刻，我还想拥有一匹健壮凶猛，与我属于同一个阵营，会坚定支持我的狼的话。现在，已经到了我需要率先展现出这种依靠的稳定性的时刻了。
将军？唐五？我的狼？唐五的狼？
在我的头脑中，整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个并不复杂的选择题。
“我来帮你办！”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将军脸上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我没有做错这道选择题。
那一晚，我和将军商量，决定先同意熊市长的强行入股，待过段时间，事情开始平息，关系缓和之后，再办他。不过，将军并没有想彻底干掉熊市长，他只需要将他弄成废人就够了。
这并不是将军仁慈，也不是我手软。而是，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因为，我们都身在江湖。江湖上的道理有些时候很复杂，有些时候却很简单，就像是古龙小说中的那个故事。
在百晓生的兵器谱排名中，天机老人始终一骑绝尘，排名第一。但是，他却彻底完了。因为，他败了，败了一战而已。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巅峰。
能够站在巅峰上的只有一个人。
没有登上巅峰之前，你可以败很多次，但是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你就绝对不能败了。
败了，就完了。
一个彻底完了的人当然就无法再构成任何的威胁。所以，将军，要做的只是让熊市长完了，而不是死了。
第二天，我坐五点多钟的头班车回到了九镇。
跟着唐五的日子里面，他确实从各个角度上全面影响了我。如果说还没出道，凭着一股怒火砍闯波儿时候的我还是一颗刚刚发芽的小苗，那么唐五的言传身教就是一场贵如油的春雨，是他让我埋在心底的大树开始成形。
至少，他教我学会了“隐藏”。
我隐藏了我与将军之间的所有一切。
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办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不能动用任何与唐五有瓜葛的人，就算亲如何勇他们也一样。
因为，我无法控制他们。包括这时的皮铁明在内，他们都只是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班底。
我现在唯一拥有的班底，只有通过昨日一夜，彼此关系正式升华的将军。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将军自己不可能出面。
那么，我能够用的是什么人呢？
正当我为此而冥思苦想，依旧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几个陌生人的横空出场，伴我至今的班底终于开始组建了起来。
不好意思，前几天太忙，没有时间更新，让大家久等了，见谅。
祝你们开心！
近两三年来，也许是真的年纪开始大了。偶尔照照镜子，一笑，就会看见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小细纹。
心中会有些感慨，但是却也感受不到太多的悲伤。
一个早就已经有些厌倦在这段人生苦旅中继续走下去的流子，当然不会对年华老去而太过伤怀。
只是，人老了，回忆自然也就越发多了起来。最近，除了经常把尿滴到脚面上的时候，会怀念以前不太费力就可以用尿划大字的时光之外。我还发现，经常有些过去很久的事情，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它们都会悄悄地在某个午后或是某个月夜从我的脑海深处浮现上来，一想就是半天，赶都赶不跑。
我这一生中，伤害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些是刻意为之，有些是无意造成，有些是不得不做。
但是，我很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谁。
做过了事情之后，心怀愧疚的那是好人。
而我，从一九八九年开始，就已经是一个臭名远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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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而今他也防着我，道上也到处都是传得些闲话。办他，办得好就好，办得不好，老子烂命一条，无所谓，我就怕害了我屋里的老弟，你见过的，还是个小伢儿，堂客都没有睡的，哎……”
将军的语气越来越低沉，面对着他极度复杂，游移不定的眼神，我没有回答。
因为，那一刻，在我的心里，各种各样的念头、思绪汇集，正在隐秘而急遽的翻动着，斗争着，纠缠在一起。
刚认识将军的那天，我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会是我的朋友。
随着之后那段时间，彼此之间的来往越多越多，我渐渐发现，我和他之间，远远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头孤独而紧张的走在遍布了猛兽与机关的深山里面的成年公狼，遇见了另外一头有着共同的目的，来自于共同种族的狼。
这是一种代表了安全与信任的依靠。
这种关系与我和唐五，或者和何勇、皮铁明、夏冬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同。
前者对我而言，是一种利益的交接。就在最初，我以我自己为代价替皮铁明向唐五借钱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这种关系的最终本质；而后者，对我来说，只是情感，我们有着共同的童年，有着共同的成长记忆，回首我们每个人各自的生活，都少不了彼此的存在。
将军与我，不见得会比后者更加浓烈，但是一定比两者都要更加稳固。
因为，我和他之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同时参杂了利益与情感的东西。
这种关系非常的珍贵，也极端的微妙。
我一直都不曾与任何人分享，包括我最为相信的皮铁明。每次与将军相聚，我都是独自一人。
将军也明显的抱有同样一种想法，他的生活圈中，除了他的弟弟小将军之外，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任何其他的人。
因为，遇到危险时，你最需要的不是亲密无间的家人朋友，而是另外一匹同样凶猛健壮，会坚定站在你身边的成年巨狼。而这条路上，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是你的敌人，你得要注意着，这匹本来属于你同一阵线的狼，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只是，这些谁都不会说出口的奇妙心理不曾有半分影响我与将军之间的交情，我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共鸣，我们彼此都见证着这份关系的日益稳固与坚定。
如果是另外一件事情或者另外一个人，当他说出困难的那一刻，我就一定会答应去帮他摆平。
只可惜，这个人是他的大哥。
他的大哥这个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大哥也是始终站在唐五身边的那匹狼，而唐五，是我的大哥。
在收购站事件之后，唐五保持了一贯沉默如金，高深难测的风格，他并没有给我们细说。但是在与大嘴一林平日间的偶尔闲谈中，我已经知道了，将军的老大，那个前来为唐五平难，有着深刻法令纹的人，姓熊。以前，人们叫他熊哥，近几年，有些人喜欢叫他“熊市长”。
他叫熊市长，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就已经掌控了他们市的地下秩序，是地下市长，他还没到那一步，那个市里的顶头大哥并不是他。
他叫熊市长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亲老表，也是他们那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而据说这个老表对他非常到位（到位：方言，周到），场面上，值得一位副局长用如此到位态度对待的，可能连高半级的局长都做不到，至少也要市长才行。
所以，他就成为了江湖人口中大名鼎鼎的熊市长。
如果我帮了将军，种种迹象已经向我表明，但凡事情败露，只要有半点走漏风声，我绝对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后患无穷。
只不过，在那天的整个谈话过程中，将军虽然没有点明，却很巧妙也很清晰地向我表达了一个意思：他是熊市长手下最为得力的人，也是伴着熊市长成长起来的最初元老之一。只要熊市长倒了，他能撇开关系，那么，他就很有机会坐上熊市长如今的这个位置。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身边站的也就不仅仅再是一匹与我实力相当的狼。而是，某种程度上，我变成了另外一个唐五！
因为秦三而达不到的梦想，在这里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了帮他。
我姚义杰，毕竟不是一个像老梁一样甘于平淡的人。
如果在未来的某个艰难时刻，我还想拥有一匹健壮凶猛，与我属于同一个阵营，会坚定支持我的狼的话。现在，已经到了我需要率先展现出这种依靠的稳定性的时刻了。
将军？唐五？我的狼？唐五的狼？
在我的头脑中，整件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个并不复杂的选择题。
“我来帮你办！”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将军脸上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我没有做错这道选择题。
那一晚，我和将军商量，决定先同意熊市长的强行入股，待过段时间，事情开始平息，关系缓和之后，再办他。不过，将军并没有想彻底干掉熊市长，他只需要将他弄成废人就够了。
这并不是将军仁慈，也不是我手软。而是，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因为，我们都身在江湖。江湖上的道理有些时候很复杂，有些时候却很简单，就像是古龙小说中的那个故事。
在百晓生的兵器谱排名中，天机老人始终一骑绝尘，排名第一。但是，他却彻底完了。因为，他败了，败了一战而已。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巅峰。
能够站在巅峰上的只有一个人。
没有登上巅峰之前，你可以败很多次，但是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你就绝对不能败了。
败了，就完了。
一个彻底完了的人当然就无法再构成任何的威胁。所以，将军，要做的只是让熊市长完了，而不是死了。
第二天，我坐五点多钟的头班车回到了九镇。
跟着唐五的日子里面，他确实从各个角度上全面影响了我。如果说还没出道，凭着一股怒火砍闯波儿时候的我还是一颗刚刚发芽的小苗，那么唐五的言传身教就是一场贵如油的春雨，是他让我埋在心底的大树开始成形。
至少，他教我学会了“隐藏”。
我隐藏了我与将军之间的所有一切。
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办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不能动用任何与唐五有瓜葛的人，就算亲如何勇他们也一样。
因为，我无法控制他们。包括这时的皮铁明在内，他们都只是我的兄弟，而不是我的班底。
我现在唯一拥有的班底，只有通过昨日一夜，彼此关系正式升华的将军。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将军自己不可能出面。
那么，我能够用的是什么人呢？
正当我为此而冥思苦想，依旧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几个陌生人的横空出场，伴我至今的班底终于开始组建了起来。
不好意思，前几天太忙，没有时间更新，让大家久等了，见谅。
祝你们开心！
近两三年来，也许是真的年纪开始大了。偶尔照照镜子，一笑，就会看见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小细纹。
心中会有些感慨，但是却也感受不到太多的悲伤。
一个早就已经有些厌倦在这段人生苦旅中继续走下去的流子，当然不会对年华老去而太过伤怀。
只是，人老了，回忆自然也就越发多了起来。最近，除了经常把尿滴到脚面上的时候，会怀念以前不太费力就可以用尿划大字的时光之外。我还发现，经常有些过去很久的事情，无论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它们都会悄悄地在某个午后或是某个月夜从我的脑海深处浮现上来，一想就是半天，赶都赶不跑。
我这一生中，伤害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些是刻意为之，有些是无意造成，有些是不得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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