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190章心机_男主总想以下犯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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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190章心机

  十三岁的小孩努力绷住表情,可偏偏纪太小,即努力隐藏,也总在不经意『露』出端倪。

  顾朝朝看着他比同龄人更显小的脸蛋,挑了挑眉问:“怎么,觉得我不配?”

  “……不是,”沈暮深声音干巴巴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我这岁数别做你娘,就是做你『奶』『奶』恐怕也是绰绰有余的。”顾朝朝抱臂。古代人结婚都早,四十几岁做『奶』『奶』的大有人在,她这么可一点也不夸张。

  沈暮深勉强笑了笑:“娘娘得是。”

  “行了,我就是随,往日没认你做干儿子,如今你戴罪之身,我就更不可能认了,”顾朝朝斜了他一,“不过看在你模样讨人喜欢的份,救你一次也无妨,正好我这辰时宫缺可信的奴才,你日后就跟着李做事吧。”

  沈暮深虽然纪小,一她这话就知道只是托辞,虽然还是不懂她为何救自己,他心里是感激的,于是一脸郑地朝她跪下,恭敬一拜:“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不过举手之劳。”顾朝朝勾唇。

  沈暮深额头贴地:“娘娘救我乃是欺君,是杀头罪,怎会只是举手之劳,虽不知娘娘为何救我,日后只要不牵扯沈,我愿为娘娘做任何事。”

  “你倒是聪明,这种时候还不忘沈。”顾朝朝服用了鞭壶,这会儿肠胃经开始不舒服了,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沈暮深闻言愧疚抬头:“娘娘……”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顾朝朝笑了一声,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肚子,“把你的心装进肚子里,我还不至于利用你一小娃娃做么,我救你……当真只是因为你合缘,况且我这儿遍布各宫线,除了李也确实无人可用,你若真报答,那日后就忠心些就是。”

  沈暮深定定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再次深深俯身叩首:“是。”

  罢,这才身离开。

  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顾朝朝经躺下后,又赶紧将视线落地,“娘娘,鞭壶或许会引轻微腹痛,若是不舒服了,喝些热水可以缓解。”

  顾朝朝『揉』肚子的手一停:“知道了。”

  等沈暮深走后,她叫人送了壶热水来,连喝两杯后,不舒服顿时减轻许多,再看镜子里的自己,此刻脸『色』苍白嘴唇无『色』,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不愧是男主啊,各科知识都这么丰富。

  顾朝朝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懒腰回床睡了。

  卯时,伺候的宫人又来叫她床了。

  顾朝朝躺在床轻哼一声:“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你替本宫去向皇后娘娘告罪,就本宫今日不能去了。”

  “可、可是,嫔妃每日向皇后请安是先皇定下的规矩……”宫人话没完,就看了她惨白惨白的脸『色』,顿时惊讶地闭了嘴。

  顾朝朝幽幽看向她:“本宫知道先皇定的规矩,无事不得更改,可本宫如今身子不适,若是贸然前往过了病气给皇后娘娘,谁担得这份责任,你吗?”

  宫人急忙跪下:“奴婢不敢。”

  “不敢还不快去告罪?”顾朝朝着,捂嘴咳嗽来。

  宫人连连答应,身往外跑去。顾朝朝目送她离开,顿时舒畅地伸了伸懒腰,翻身继续睡。

  这一觉一口气睡了日三竿,直宫人再次来床边唤她,她才不情愿地睁开睛:“怎么了?”

  “娘娘,皇后娘娘派了太医来为您诊治。”宫人小心翼翼道。

  这皇后好没出息,竟然跟她猜得一模一样。顾朝朝嘴角抽了抽,抬头看向门外时,不仅看了太医,还看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的沈暮深。

  沈暮深时不时往远处看,似乎在等么人,不多久,李来了,他顿时垂下眸静站,旁人看来同之前没么区别,顾朝朝却一就看出他放松了许多。

  这俩人密谋么呢?

  顾朝朝心生疑『惑』时,沈暮深若有所觉地抬头,和她对视后顿了顿,用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这是……在安慰她?顾朝朝初还不确定,对视片刻后就没有疑问了。

  一自己现在四十几岁,却还要被一十几岁的小孩用神安抚,顾朝朝就忍不住笑,只是唇角还没翘来,沈暮深就冲着她皱眉头了。

  ……嗯,不能笑,哪有生病还笑出声的。顾朝朝咳了一声,一秒变虚弱:“那就请太医进来吧。”

  “是。”宫人应了一声,将外面等候许久的太医请进来了。

  太医进门时,沈暮深也跟了进来,只走香炉附近时停下了。

  顾朝朝看了他一,这才同太医话。

  简单问诊之后,太医拿出锦帕为顾朝朝号脉。

  虽然沈暮深过脉象不会被看出来,顾朝朝还是有点紧张,等太医号脉的功夫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许久,太医皱着眉头身。

  “如何?”顾朝朝立刻问。

  太医恭敬地低着头:“娘娘脉象虚弱像是邪风入体,并无大碍,只需吃些丸『药』,闭门不出休养些时日就好。”

  “闭门不出?”顾朝朝惊呼一声,随即意识自己太过做作,又赶紧收了戏瘾,“那怎么能行,本宫还每日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门口的沈暮深闻言默默低头,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冬日寒凉,早晚尤是,为了娘娘的身子考虑,这些时日还是莫要出门了。”太医继续客套劝。

  顾朝朝一脸忧愁,叹了声气后惋惜道:“那也只能这样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来也不会同我计较这几日的功夫,有劳太医了。”

  “娘娘客气了。”太医收拾好『药』箱,转身往外走,只是经过香炉时突然停下,一脸疑『惑』地朝香炉看去。

  顾朝朝心跳一停:“怎么了?”

  “娘娘这儿的引蝶香,似乎比一般香料要淡。”太医眉头再次皱了来。

  沈暮深一顿,手心顿时出汗。

  顾朝朝默默咽了下口水:“本宫不喜浓香,这味道正好。”

  “可微臣记得这味香料不该如此清淡才是,”太医话一半,突然了么,“娘娘,微臣可否借香炉一看?”

  “……你看香炉做么?”顾朝朝故作不解。

  太医试探地看着她:“微臣怀疑娘娘身子不适,是因为被人下了剧毒。”

  沈暮深下意识看向顾朝朝,心底愈发紧张。

  那玩意儿若是剧毒,她昨天晚就死了。顾朝朝明知道这太医在胡八道,可对他的视线时,还是要表现得一脸惊恐:“当真?”

  没办法啊,太医既然提出要看香炉了,摆明就是猜了鞭壶的事,如果她一味拦着或者面『露』惊慌,他必然会猜出她在装病。皇后派来的,自然是她的心腹,恐怕这人前脚知道,皇后后脚会风声。

  顾朝朝面滴水不漏,内心慌得一批,毕竟谁也不知道皇后那小心的,知道她装病后会怎么整她。

  正不知要如何让太医打消念头时,顾朝朝一抬头,突然对了沈暮深的视线,她如滚水沸腾般的心境瞬平和,静了静后缓缓开口:“香炉还燃着,为免伤了太医的手,先让奴才将火灭了吧。”

  罢,她看向沈暮深。

  沈暮深低低应了一声,侧过身去灭香。

  不同于太医站在视觉死角,顾朝朝在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在灭香的同时,飞速往香炉里放了么,然后直接用手指伸进去搅了搅。

  那可是刚灭了火的香料,即经没有火星,温度恐怕也不会低,顾朝朝顿时皱眉头。

  “太医请。”沈暮深拿着香炉前。

  太医看他的脸后顿了顿:“你是沈那小儿子?”

  沈暮深没他会认出自己,抿了抿唇答应:“是。”

  “怎么,太医与沈有旧交?”顾朝朝似笑非笑。

  太医本就是随口一问,问完才意识自己多嘴,此刻顾朝朝的问题连忙表清白:“微臣与沈一向没有往来,方才只是无意之言,还望娘娘恕罪。”

  沈暮深垂着眸,沈被太医当成瘟疫一般避之不及的存在,两只手渐渐攥拳。

  顾朝朝假装没看沈暮深的反应:“本宫也只是随口一问,太医还是尽快查看香料吧。”

  太医连连答应,接过香炉看了一,却看香料里的鞭壶并未缺少,他底闪过一丝疑『惑』:“东西俱全,味道怎会如此之淡?”

  “约莫是内务府见我无宠,给了些不那么好的吧。”顾朝朝淡淡开口。

  一她这么了,太医忙行礼:“娘娘莫要多,即是同一盒香料,味道也有浅有,兴许只是……”

  完,他看香料里有一些碎料,明显是较次的香料。太医瞬明白香料的味道为何淡了,竟然真如顾朝朝所言,给了她劣等的香。

  事实是这么事实,可却是不能的,太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兴许只是凑巧舀了些没那么香的粉。”

  “嗯,你得有道理,”顾朝朝完,不咸不淡地看他一,“所以香料没事?”

  太医连忙回答:“香炉一切正常,是微臣多心了,还望娘娘恕罪。”

  顾朝朝笑笑:“太医也是心系本宫安危,何罪之有?”

  太医感激一笑,两人客套好一会儿,太医才急匆匆离开。

  他从辰时宫出来后,没有先回太医院,而是先去了一趟皇后所在的凤禧宫,将顾朝朝的病情禀报给皇后。

  “竟然真的病了。”皇后挑眉。

  太医低着头:“辰妃娘娘的病情不轻,病气极易过人,所以微臣请她闭门休养,免得传染给旁人。”

  “那让她在辰时宫待着吧,没好全之前不得外出。”皇后淡淡道。

  太医应了一声要离开,只是突然沈暮深在辰时宫的事,于是将这事儿也禀告了。

  皇后闻言嗤了一声:“她将沈小儿子弄进辰时宫的事,皇宫下谁不知晓?平日看着与世无争,可心思比谁都阴毒,如今终于忍不住,将昔日仇的儿子叫身边折磨了?只可怜沈那小子,怕是没几日活头了。”

  太医闻言沉默一瞬,方才见的沈暮深唇红齿白、利落干净,似乎不像是被折磨的样子,不过再一沈暮深刚净身不一月,只怕是伤口还没长全就开始干活儿了,来人后也确实受了不少折磨。

  另一边,辰时宫。

  太医离开后,顾朝朝先是遣退了其余宫人,再让沈暮深将门关,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才猛地松一口气。

  沈暮深也松快许多,默默将手心里的汗都擦在衣服。

  “你方才跟李鬼鬼祟祟的,是在商议拿新香料?”顾朝朝懒懒地看向桌边小孩。

  沈暮深扬了扬唇:“方才太医来了,我突然昨日的香料挑完鞭壶后没有更换,今日再用必然会味道淡许多,我怕太医会发现,请李去仓库的香料里再找些鞭壶出来,着万一被太医发现,就法子加进去。”

  “加了足量的鞭壶,味道不该这么淡。”顾朝朝勾唇。

  沈暮深谦逊回答:“所以除了鞭壶,也加了些劣质香料。”

  “果然聪明。”顾朝朝毫不遮掩对他的欣赏。

  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还没有经历阉刑和欺辱的沈暮深,心『性』与入宫前没有太大区别,顾朝朝的夸奖脸热了一瞬:“不聪明,若足够聪明,就该事前做好万全准备,而非事后补救。”

  “你纪轻轻,能做如此地步属不易,不要强求,”顾朝朝完,闲闲地看着他,“这些都不要紧,你下最要紧的事,是赶紧回去涂『药』。”

  “涂『药』?”沈暮深不解。

  “手指,都烫泡了吧?”顾朝朝无奈,“放香炉的桌明明有小勺,用那搅一搅就是,何必要用手指。”

  “……为免太医发现,只能尽快搅拌。”沈暮深没她还惦记着自己的手指,心情有些微妙。

  顾朝朝笑了笑:“赶紧下去吧,记得涂『药』。”

  “是。”沈暮深应了一声,急匆匆离开了。

  他回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没用完的『药』膏,仔细涂在指尖明晃晃的水泡。

  这一日后,沈暮深换了次等太监的灰蓝『色』衣裳,开始跟着李学规矩,面对顾朝朝时也不再自称‘我’,而是‘奴才’。顾朝朝后心情有些复杂,跟他不必这样,宫里规矩这么多,挑刺的人也多,他早点适应太监的身份也好。

  ‘闭门养病’的这段日子,顾朝朝借口生病心烦,将屋里服侍的那些宫人都撵了院外服侍,平日只留下沈暮深陪着解闷,其余事都交给李打理。

  她做这些,是为了避免各宫安『插』在她这里的线看出她在装病,可落外人里,就是她故意折磨沈暮深了。于是宫里流言渐,都辰妃娘娘看似宅心仁厚与世无争,可内里却是难缠的,竟然因为旧恩怨,连一十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流言很快传了顾朝朝耳朵里,她立刻叫李去探各宫娘娘和皇的态度,结果发现根本没人在乎无宠嫔妃折磨小太监的故事,顶多当笑话闲聊两句,她就顿时放心了。

  然而这件事底对沈暮深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宫里人惯会踩地捧高,即是门庭冷落、奴才和主子一样不得宠的辰时宫也不例外。那些宫人见沈暮深每天进出主寝,以为顾朝朝在刻意刁难他,于是也跟着一刁难他。

  然而沈暮深是大少爷出身,即现在虎落平阳也是有自己脾气的,看那些人故意招惹自己,他半步都不让,更不接受帮他们洗衣服打饭这种无理要求,为此被刁难欺辱多次。

  某日深夜,他睡得正熟,房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他倏然惊醒,还没反应过来,一条被子突然蒙住了他。

  沈暮深立刻挣扎,然而被子被死死压住,只十三岁的他根本反抗不能。

  “小王八羔子,还真当自己是以前的尚书子啊,爷几今儿就叫你知道知道,奴才不是这么好当的!”

  “让你犟!有能耐出来啊!”

  雨点似的拳头砸在身,还没好全的伤口顿时被打裂,钻心的疼痛由皮肤心脏。他恼红了,咬着牙死命挣扎,却只换来更的拳脚。

  许久,他身的被子被扯开,一堆脏衣服直接砸在了他身。

  “明日给爷洗了,否则叫你知道么叫吃不了兜着走。”几太监冷笑着离开。

  沈暮深胸口气血翻涌,嘴唇和双拳不住颤抖,他身白『色』的亵衣,被裂开的伤口染出斑驳的血痕,带着『尿』『骚』味的脏衣服将他整人都包围,他却连抬手扔掉的力气都没有。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拿着脏衣服一瘸一拐地朝院中走去。

  翌日清晨,又是好天气。

  几太监笑笑走院子里,刚要开始干活儿,看墙角一堆熟悉的东西,几人前一看,不由得惊叫出声——

  是他们昨晚送沈暮深房中的衣服!

  “哎呦!全烂了全烂了!”

  衣服撕烂后泡水,经彻底不能要了,几人大呼小叫,引来李一顿呵斥,最后只能咬着牙咽下愤怒。

  主寝中,顾朝朝床后先是悄悄抹了一层粉,确保自己的脸『色』和之前一样苍白,这才叫人送早膳进来。

  送饭的人鱼贯而入,顾朝朝在床边看向队伍最后,却没有看熟悉的小身板。她顿了顿,待众人摆好盘要离开时询问:“沈暮深呢?怎么还没来伺候?”

  话音刚落,沈暮深就来了。

  顾朝朝克制地扬了一下唇角,等其他人都离开后,才立刻叫他坐下:“今日有桂花粥,你前些日子不是还喝了?快坐下吃一些吧。”

  这段时,一直是沈暮深陪她吃饭。

  沈暮深经习惯和她同桌而食,闻言道了声谢坐下了。

  顾朝朝扫了他一,不由得叹气:“明明好吃好喝地养着,怎就一点没见胖?”

  不仅没胖,还没长高,他不会最后长不高吧?顾朝朝刚生出一点担忧,就他在原文里有一米八六左右,这才略微放心。

  今天的沈暮深格外沉默,顾朝朝又闲聊两句,接着注意他拿勺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顾朝朝脸『色』一变:“你怎么了?”

  沈暮深一停:“回娘娘的话,奴才没事。”

  “么没事,让我看看。”顾朝朝完,不由分地拉开他的袖子,当看他胳膊的淤青与伤痕后顿时表情难看,“谁做的?”

  “没谁。”沈暮深低着头回答。

  “你还不实话?”顾朝朝的声音顿时高了来。

  沈暮深圈一瞬红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娘娘……”

  刚叫了她一声,有些不出话来,静了静后才继续道,“这是奴才的私事,可否让奴才自己解决?”

  “你一孩子,能解决么,”顾朝朝皱眉,“辰时宫总共就这么多人,你应该都认识,究竟是谁做的,你将名字告诉我,我来处置他。”

  “还请娘娘让奴才自己解决。”沈暮深着,直接对她跪了下来。

  他一脸执着,顾朝朝不由头疼,僵持许久后才叹了声气:“你将衣服脱了,叫我看看伤势是否严。”

  沈暮深一顿:“奴才没事。”

  “连这点事也要违抗我?”顾朝朝不悦。

  沈暮深闻言,只能默默解开衣裳,『露』出身斑驳的青紫、和裂开后『露』出红肉的伤口。

  顾朝朝深吸一口气,许久才缓缓开口:“可是因为外头传言我苛待你,所以他们才敢如此欺辱你?”

  “不关娘娘的事。”沈暮深跪得笔直。

  顾朝朝皱眉:“是我的疏忽。”

  “真的不关娘娘的事,”沈暮深逐渐冷静,“奴才初来乍,不论娘娘宠信与否,他们会找我麻烦。”

  昔日他还是尚书之子时,亲见过下人们是如何内斗的,当时他知道,越是困苦,越喜欢为难困苦之人,这是人的劣根『性』,是改不了的本能。

  顾朝朝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即他们因为流言为难你,我也不能解释流言,更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对你太好。”

  “奴才懂的,当初李为奴才‘净身’,遣退了蚕室所有人,若娘娘对奴才太好,他们会怀疑当初净身的事有假。”十三岁的少还未变声,声音清脆悦耳,出的话却十分沉稳。

  顾朝朝见他都懂,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又一句:“我虽不能明面偏袒你,有的是法子整治他们。”

  “这些人都是各宫线,娘娘不可轻举妄。”沈暮深又劝。

  顾朝朝抿唇不语。

  沈暮深只好再求,顾朝朝不忍他一身伤还要跪拜,只好妥协答应,只是当天晚,她没叫他离开。

  “在外睡吧,别回去了。”别再回去搞一身伤。

  沈暮深笑了笑:“可奴才总不能一直不回去。”

  “你若是,我可以让你一直不回去。”顾朝朝斜了他一。

  沈暮深好奇:“娘娘究竟为何对我这么好?”

  “这问题,你经问了许多遍了,”顾朝朝好笑,“你就当是缘分吧,我从第一瞧见你,觉得喜欢,所以对你好点。”

  “我知道,娘娘之前过,认我当干儿子,”沈暮深完顿了顿,“现在不行了,奴才不配。”

  “不论是皇帝还是乞丐,都是两只睛一张嘴,没么配与不配,你且记住,不论何时都不要自轻自贱,这样旁人才能尊你。”顾朝朝缓缓道。

  沈暮深愣了愣,许久低喃一声:“奴才知道了。”

  “你嘴可以自称奴才,是这儿,”顾朝朝着,手指点在了他的心口,“切记不能真将自己当奴才,你得往走,才对得如今受的所有苦。”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好半天才问:“奴才还能往走吗?”

  “自然,只要你愿意,没么不可以的,当然了,现在最要的,还是先解决那几欺负你的人,”顾朝朝提这件事就忍不住叹息,“所以你究竟要怎么做,好歹跟我一声,别总叫我提心吊胆的行不行?”

  沈暮深抿了抿唇:“其实奴才也不知道。”至少现在没。

  顾朝朝:“……”

  “奴才觉得,我可以解决,”沈暮深抬头看向她,烛光在他侧脸跳跃,“娘娘经帮了我太多,奴才不再劳烦娘娘,更何况能劳烦一时,总不能劳烦一世,奴才总有一日要自己面对这些事。”

  顾朝朝她愿意被劳烦一世,转念一,现在的自己还真是没那能耐,除了能帮他解决几奴才,别的么都帮不了。

  思及此,她不免有些挫败,又一次暗恨自己穿错了人。

  虽然沈暮深坚持要回去,顾朝朝还是留了他三晚,等他伤口凝固才放人。

  “如果你敢再受伤,我肯定要出手的。”沈暮深走之前,她提前警告。

  沈暮深笑笑,表示自己经清楚该如何做了。

  从主寝离开后,他没有直接回偏房,而是找了李一趟,将顾朝朝这段时赏他的东西都送了过去。

  “你小子倒是会来事。”李扫了他一,唇角挂着满意的笑。

  沈暮深客气开口:“保全奴才,奴才孝敬是应该的。”

  “别这些没用的,正事,找我做么?”李轻嗤一声。

  沈暮深笑了笑,与他了几句话。

  李底闪过一丝意外,盯着他打量许久后还是答应了。

  沈暮深松了口气,当即跟着他去了一趟内务府。

  看着前薄薄几页纸,李扬眉:“你确定有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暮深没有将话死。

  李轻嗤一声:“试试?得倒容易。”

  沈暮深谦卑地低着头,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二人从内务府出来时,天『色』经彻底黑了,走辰时宫门前时,沈暮深么顿时面『露』犹豫:“……”

  “知道,不会跟娘娘的。”李打断他。

  沈暮深这才放心,当着他的面回屋了。

  许久,几鬼鬼祟祟的身影趁着夜『色』来沈暮深房中,轻车熟路地拿着被子扑向床铺。

  然而却扑了空。

  察觉床没人后,几人面面相觑。

  “不是回来了吗?”一人压低声音问。

  另一人道:“难不成又被娘娘叫走了?不对啊,娘娘屋里今天好像没人伺候,我问过守门那俩人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害我冬天没衣裳穿,老子早晚弄死他。”

  几人骂骂咧咧离开了,又因为不死心,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却依然没见沈暮深,这下彻底确定他在顾朝朝房里了,只能暂时放弃。

  因为辰时宫奴才少,所以房屋足够用,加每屋子都有两三道隔断,所以等于一人有一小屋子。此刻几人离开后,各自回房睡觉,其中带头的那,回去之后直接倒在床休息,『迷』『迷』糊糊脖子处一片凉意,他倏然惊醒,睁开就对一双漆黑的眸。

  “啊!”

  “闭嘴!”沈暮深面无表情。

  太监瞬闭嘴,半晌又觉得他下不了手,于是低声呵斥:“你你你做么?”

  “试试这刀利不利。”沈暮深着,匕首直接往里压。

  太监疼得脸都扭曲了,接着清楚地感觉血往外流。意识前这小孩真的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彻底慌了:“你你你冷静点,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死!”

  “你得对,我不能杀你。”沈暮深完,直接将刀收走。

  就……这样?太监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直接跳了来:“好你王八羔子,老子现在就打……”

  “你我一下,你京郊的儿子会少一根手指。”沈暮深淡淡开口。

  太监直接愣住:“你、你么意思?”

  “你是十七岁进宫,进宫前有一子,对吗?”沈暮深看向他。

  他的睛比黑夜还黑,在寂静的晚透着一股寒意。

  太监打了激灵,脸『色』都白了:“你么意思?”

  “没么,不过是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我愿意,杀人还是……”

  “你不能他!”太监都红了。

  沈暮深抬眸看向他:“那就看你如何做了。”

  太监愣了愣,随即面『露』怀疑:“你当真有这么大势力?别不是只打了我的事吧?”

  沈暮深面无表情:“那我们验证一下。”

  罢,他朝太监走去,太监比他高出一头,却被他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直后脚跟磕墙根,再无路可避,他的底才闪过一丝恐惧。

  “你儿子十四了吧,比我大一岁,今正在亲,”沈暮深眯长眸,“他有心仪之人,若是就这么杀了他,的确太过可惜,不如弄进宫里,与你父子团聚。”

  “你、你做么?你底做么!”太监声音哆嗦。

  沈暮深神情淡漠:“那要看你做么。”

  太监扑通跪下,哆哆嗦嗦地求饶。沈暮深看着前几日还趾高气昂的人,这一刻下跪颤抖,心里升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是一种将人踩在脚下的愉悦感,是他如今的纪无法准确描述、却食髓知味的痛快。不过是借用一点从前的威势,能如此愉快,若是实权在手,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畅快?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顾朝朝的那些话,叫他别把自己当奴才、要往走的那些话。

  沈暮深静站许久,才转身离开。

  夜凉如水,辰时宫披月光,好像披了一层白霜。沈暮深一只脚踏出门槛,看李站在院中。

  他顿了顿走前去,对着李郑一拜:“多谢。”

  “我不过是带你去内务府查了些档案,旁的都没做,要谢该谢你自己。”李抬眸看向他。

  沈暮深态度谦卑:“若是没有,奴才只怕还会被他们欺负。”

  “就这么顺利?”李先前过他的计划,当时并不看好,所以这会儿才在院中等待,避免事情闹大。

  结果他竟然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是。”沈暮深低着头道。

  李盯着他看了许久,懂了:“若你是寻常人出来的,即你破天,他也不会信你半字,可你是昔日尚书之子,他不敢不信。”

  “英明。”沈暮深没有否认。

  李轻嗤一声,也不知道该么了,好半天才一句:“我突然不知道娘娘当初救你,究竟是对是错了。”

  沈暮深顿了顿,头低得更深了。

  “你的确是聪明人,愿你这些心儿,将来不要用在娘娘身。”

  罢,转身离开了。

  沈暮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才淡淡笑了一声:“你真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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