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段_摘编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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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段

  宋望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梁沭爸爸那件事,她曾经有一段时间都怀疑自己性冷淡了,当然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拜网上各种爱干好事的人发福利,她才一点点好转。

  房间里的动静停了。

  宋望舒趴在床上,喘着大气,她要喝水。

  但不要喝烧水壶烧出来的热水。

  杨旨珩起身去给她买了瓶矿泉水,拧松瓶盖后递给了她,又把电脑拿了过来。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果然,这种和易姳一样的约会模式或许才适合她。

  一开始体验真的不好。

  就像是吃榴莲。

  忍了第一次吃,之后越吃越好吃。

  他第一次,越到后面越懂蒋处安的快乐,开了荤有点刹不住车,结束有点晚了。

  她认同了杨旨珩的观点。

  喝完水后还趴在床上,她看见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佛珠手钏,抱着被子抬手拿了起来,算是开玩笑地问:“你会不会等会儿面朝西,打坐和你的佛祖忏悔?”

  杨旨珩接过了佛珠手钏,他靠在床头,腿上摆着一个枕头,枕头上放着笔记本,敲键盘的声音停了:“宋望舒,我不是和尚。”

  他穿了件白色的长袖打底衫,从宋望舒这个角度望过去,电脑的荧光照在他脸上,在他眼睛里投进一个小方块。

  侧脸很不错,也没有那种抽烟喝酒的男生已经腌入味的难闻味道。

  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作业上,很显然,在刚才的实践中他先前的观点得到了印证。

  他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宋望舒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我饿了,你呢?”宋望舒说着已经点开了外卖软件,翻来翻去最后看中了一家米线店,问他吃不吃。

  杨旨珩拿过她手机,点了一份和她一样,但是是清汤的。

  外卖来之前宋望舒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还在赶作业,宋望舒问他还差多少,他还没回答,门铃就响了。

  宋望舒拿毛巾擦着头发去开门,黄色的外套从猫眼往外看很明显。外套小哥按照国际惯例求个好评。宋望舒应了一声,门还没关上,忽然听到一声戏谑。

  脚步声被地毯减弱了不少。

  宋望舒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入目是傅望和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生,那个女生有些像那天在酒吧包厢踢踩苏岳的那个。

  傅望将房卡递给了那个女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个女生哼了一声,用房卡刷开了宋望舒斜对面的房间门。

  傅望丝毫没有掩盖打量宋望舒的目光,视线让人很讨厌地来回在她身上扫着:“还以为你多好呢?也跟人出来开房了?谁啊?苏岳那块肉还吃的下去呢?”

  宋望舒穿着酒店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从浴袍领口露出来的贴过膏药后发红的那一块皮肤,实在是难让人不误会。

  杨旨珩听见门口的声音,将电脑拿开,走到宋望舒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正朝这里走过来的傅望。

  他的出现更加重了傅望的猜想:“百口莫辩了。”

  宋望舒将手里的两份外卖递给了杨旨珩,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我是来开房了,然后呢?需要我告诉你献血和卖血的区别吗?”

  说着,宋望舒已经把门关上了。

  杨旨珩只觉得门外的人有点眼熟,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上次去酒吧接蒋处安和易姳时,他后来折返回酒吧看见的那个和宋望舒拉拉扯扯的男生。

  他把手里两份外卖放在茶几上,宋望舒用手腕上的发绳将头发扎起来,坐在小茶几的对面开始吃外卖。

  打包袋上的小票上染上油斑了,宋望舒挑起米线,入口味道很不错。

  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看着小票上印出来的商家地址,原本来打算下次有空和易姳一起出去吃,结果就看见黑的一排小字,在某一家网吧朝北走一百米。

  “朝北走一百米……”宋望舒拉了拉嘴角:“算了。”

  杨旨珩抬手,指着卫生间的方向:“那是北面。”

  微辣的米线还是带着一些麻,宋望舒夹了一块肥牛送入口。虽然他现在给自己指出来了,但是宋望舒不敢保证下次自己不站在这里了,还能知道哪个是北面。

  他们两个话都不是很多,杨旨珩觉得这碗米线就像是一份装在聚宝盆里的米线,怎么吃都吃不完。她嗦着米线,视线重新落在小票上,又从小票上落在他脸上。

  唇被微辣的米线辣得有些泛红。

  她吃了辣,吸了吸鼻子,突然开口:“杨旨珩,那时候和我在楼下吃汉堡炸鸡的是你吧。你当时还帮我和外卖小哥沟通,我那次也是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已经是挺久以前的事情,杨旨珩一愣,有些意外这件事她居然还记得。

  可她好像只是随口一提,然后又继续吃起了米线。

  就好像小时候心里有鬼犯了错,正巧这时候师兄过来告诉自己,主持找他。

  可是她偏没有了下文。

  自己没来由地好奇她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件事,一旦开始好奇,就加入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

  是不是她也准备有所表示?

  但都没有,她一直沉默了很久。

  她吃完了,将外卖打结丢进垃圾桶里。又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开始通风,窗帘被风吹动,她站在窗缝前,头发被吹起,她抬手理了理头发,将窗缝关小了一些。

  宋望舒抬手拿起先前脱在沙发上的衣服,慢慢解开浴袍,似乎没有去浴室换衣服的打算。

  也是,杨旨珩看向那全透明的玻璃,却是没有去那里换这种多此一举的操作。

  杨旨珩将视线落在一旁,却还是将她调整肩带时,有弹性的肩带弹在皮肤上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杨旨珩放下筷子,摘下手腕上的佛珠。

  拇指拨动佛珠:“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慧能大师曾在《坛经》那句: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

  后半句现多被扭曲意思用来表白:不是风动,亦非幡动,仁者心动。

  佛珠还没有拨动几颗,杨旨珩感觉耳边一痒,她俯身,头发落在他肩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拨动佛珠的样子。

  杨旨珩立马把手放下。

  宋望舒没离开,扭头看着他:“出家人不打诳语,那杨旨珩你能撒谎吗?”

  她事后洗过澡了,身上沾上了酒店里有些劣质的沐浴露香精的味道,但对杨旨珩来说这些远比酒吧那些混杂在一起的香水味好闻多了。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

  脑袋里的警报拉响,她就像是师兄师叔口中‘善哉善哉不要过来’的那一类的女施主。

  她说:“杨旨珩,帮我一个忙。”

  佛经早就不护他了,他早就动心的时候离经叛道了。

  杨旨珩点了头,只见宋望舒掀开被子在找手机。

  杨旨珩也不知道她要打电话给谁,但很快宋望舒就给了他答案。

  “喂,你好。我现在在学府路旁边的盘新天地商业圈……”

  杨旨珩听着宋望舒将酒店的名字报了出来,她拿着手机继续说:“我举报三零一三号房间入住的一男一女在卖|淫,我认得那个男的和女的,上次他们玩仙人跳……是的,好。”

  宋望舒挂掉电话,像是随便打了个告诉老妈自己吃过午饭了似的寻常电话,她拿出笔记本,点开文档,和杨旨珩的电脑摆在一起。

  等杨旨珩吃完饭,刚坐定下来。

  外面有些吵,但想到宋望舒刚刚那通电话,杨旨珩也不意外了。

  一阵吵吵闹闹之后,他们的房间门也被敲响了。穿着便衣的男人举起了手里的证件,门外被押着口出狂言的傅望。

  宋望舒坦然地接受着民警的询问:“……来写作业,明天就要交了,图书馆我们当时去的时候没有自习室了,刚吃完夜宵准备继续做作业的。”

  她显然是预料到了傅望的反咬一口,出示完两个人的身份证之后,又给便衣的男人展示了两个的微信聊天记录,里面全是有些约在图书馆聊天的记录,房间里还有米线的味道。

  茶几上摆着两台笔记本,笔记本界面还停留在文档的输入界面。

  两个人的书包还放在旁边,摊在的课本和笔记本确实像是宋望舒说的那样。

  便衣男人走了。

  她身上透着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气场,但也没有完全撒谎,认认真真做起了作业。

  杨旨珩看着已经重新关上的房间门,收回视线看她:“你是不是猜到那个人会反咬你一口?”

  宋望舒点了点头,从作业上分了些注意力给他:“你刚才没说话,应该不算破戒吧?”

  杨旨珩拖动文档的滚动条,又强调了一遍:“我不是和尚。”

  茶几不是很大,他身上的檀香味被酒店劣质香精沐浴露给搅浑了身上的味道。佛珠套在他的手腕上,珠子时不时和茶几面磕到。

  两个人就作业又开始讨论起作业,杨旨珩就着之前写到的地方继续往下写:“爽的吧?所以就用我那个观点了。”

  这问题问得宋望舒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作业做起来比想象中要耗费时间,最后宋望舒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倒下了。

  杨旨珩让她坚持不住就去睡觉,宋望舒良心未泯:“小组作业全丢给你一个人不好。”

  他打着字,戴上了防蓝光眼镜,只是多了一个眼镜的装饰,多添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听见她说话,杨旨珩停了打字的手,指腹虚虚地搭在键盘上。旁边的宋望舒穿了件毛衣,一点也不怕辐射似的枕在电脑边上。

  杨旨珩:“没事,在论证上你已经付出过努力了。”

  短短一句话把宋望舒往刚才的事情上带了,现在彻底冷静下来了,想想确实挺离谱的。

  不久前还是不怎么熟的两个人,现在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但困意还是彻底打败了宋望舒,她裹紧被子一觉睡到了三点多。

  安慰自己,也不算不劳而获。

  醒来是因为杨旨珩过来睡觉,她睡糊涂了,感觉到床边的动静,问他几点了。

  他轻声回答:“四点不到。”

  宋望舒将身上裹紧的被子分给他,一副邀请他进被窝的模样:“辛苦了,赶紧睡,还能睡一会儿。”

  她把杨旨珩跟她盖一床被子躺在一起还能睡着这件事想简单了。至少对她来说似乎很容易,她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杨旨珩觉得自己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小心翼翼地翻身,和她保持点距离,学着她侧躺着。

  夜灯没有关,凭着那些灯光杨旨珩能看见她脖子肩膀的线条。

  一些碎发贴在后颈的皮肤上,偷偷打量都蒙上了一层像是变态的感觉,他闭眼,视线关闭导致他听力变强,他听见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声和她的呼吸声。

  呼吸声轻柔,吐气时身体起伏。

  那浅浅的呼吸声落在他耳朵里,明明自己以前睡僧众寮房的时候,能在师兄弟的呼噜声里睡着,可现在这甚至可以忽略的呼吸声都一下一下勾走他的注意力。

  他失眠到了早晨。

  早八的课,他们七点出头退的房。

  宋望舒要回宿舍换件厚外套,两个人分道扬镳。临别前,他说又叫住了宋望舒:“虽然做了措施,但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到时候联系我。”

  宋望舒夜不归宿挺少见的。

  赶巧今天易姳也早八,她回宿舍的时候易姳正好要出门。

  易姳要出门买早饭,来不及关心宋望舒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就匆匆出门了。

  宋望舒穿着厚棉服去教室的时候还有五分钟就打铃了,教室不大,没有什么好位置了。手里拿着干巴巴的饼干找位置的时候,正巧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杨旨珩回头。

  他把放在旁边占位置的包拿掉,宋望舒心领神会地走过去。

  桌上摆着热豆浆和包子,宋望舒以为是他挪位置后没拿走的,拿下肩头的包,扁嘴:“早饭拿走,馋我呢?”

  杨旨珩把书包塞到桌兜里:“给你买的。”

  宋望舒倒是意外,但还是立马抛弃了手里的饼干。包子是豆沙包,味道不重。

  豆浆盖子开着,热气还在飘。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大,任课老师杨眉是从后门进来的,步子停在过道处,手轻轻敲在宋望舒面前的桌子上。

  吓得宋望舒立马把手里的包子放下去了,嘴边粘着的馒头皮才被舌头舔掉。

  她看见了宋望舒的动作只是笑了笑:“吃早饭对身体好,你吃吧。我是告诉你们两个,等会儿下了课留一下。”

  杨眉说完就朝着讲台走过去了,宋望舒三两口解决了包子,猜测着杨眉找他们两个的原因。

  宋望舒吹了吹豆浆,和老干部就差一个‘吐茶叶’的动作:“你作业交了吧?”

  杨旨珩给了她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宋望舒:“我没看你最后写的成品,你不会写的太少儿不宜,我们要去拎去做思想教育了吧?”

  杨旨珩看她时的眼神的表情都没变。

  一上午的课说快也不快。

  临下课了,宋望舒也不着急收拾书包,等人都走了,杨眉把班长也打发走了之后,才走到讲台边。

  杨眉看了看杨旨珩,又看了看宋望舒。她不是个疾言厉色的老师,开口讲话语气同平时上课时一般:“他上次课请假没来,你上次课没有好好听讲对吗?”

  上次课撞上知道苏岳嫖|娼,宋望舒上课的时候是有些走神。

  宋望舒理亏,低着头:“老师,对不起。”

  杨旨珩余光看见她低头的动作,手扣着拉链:“但作业是我们两个一起完成的,如果要扣分,我也有责任。”

  杨眉今天早上看见邮箱里的新作业,一时间血压有点高,倒不是被气出来的,是被吓出来的。

  惊讶源自于自己亲侄子写的那些内容,不知道他哪来的经验结论。

  杨眉来回观察着面前两个人:“也不能说是没听课,听了一半。所以不知道作业题目最前面一个字,被投影幕布挡住了。”

  宋望舒猛然抬头,只见杨眉在教室没关的电脑上打开了其他同学的作业。

  作业的大标题显示在最上面。

  ——诗性与理性。

  ……

  宋望舒站在楼梯口,杨眉让他们重新把作业做了之后两天之内发到她邮箱里,然后就让宋望舒先走了。

  让她先走但是留了杨旨珩继续谈话。

  宋望舒从教室出来,没走,而是站在楼梯口,探头探脑。

  她离开教室后的对话持续了好几分钟,再出来之后,杨眉和杨旨珩在教室门口分开了。

  杨旨珩没打算走那个楼梯口,但瞥见了从楼梯口探出来的脑袋。

  走过去,宋望舒自然是好奇杨眉和她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

  杨旨珩没立刻讲话,只是看着她,几秒后他板着张脸很严肃:“宋望舒,你要对我负责任。”

  宋望舒:“?”

  诗性与理性。

  这个标题就和专业对上了。

  他个子高,手也长,拿最上层的书不费劲。宋望舒抱着他挑选的书像个跟屁虫走在后面。

  自习室里,他随手翻着宋望舒抱回来的书:“我给了你半个小时了,你还是没办法证明你不是故意告诉我一个错误的题目名。”

  br/宋望舒反驳:“凭什么我得负责啊?”

  他靠在椅背上,认真且严肃:“我有理由怀疑你是看上我了,然后借着假题目占我便宜。我向你提出实践出真知,你一点都没有反抗,而且后续全过程你非常主动,现在看来是迫不及待。”

  宋望舒听他颠倒黑白,呸了一声:“我还搭上我自己清白呢。”

  杨旨珩点了点头,拉了拉嘴角:“有俗语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宋望舒:“你的文化就不要用在这种地方了,好吗?”

  杨旨珩:“不继续反驳看来自己也知道你嫖了我这个事实已经板上钉钉了。”

  宋望舒忍着才没把手里的书砸过去:“第一我不是故意的,第二这种事情是相互的,就算我是故意的,你不也吃了我豆腐吗?给我身上亲的全是印子。”

  语毕,宋望舒察觉到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灼灼,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红晕悄然爬上耳朵,她抬手拢了拢外套。

  杨旨珩喉结一滚,挪开视线:“你叫我亲的。”

  宋望舒:“所以说我身上也有你犯罪的证据。”

  他抬手撸起袖子,上面的抓痕一道道的:“去鉴定伤情?”

  宋望舒知道,那是自己挠出来的,轻声骂了句脏话。

  他放下袖子:“负责吧,宋望舒。”

  叫她负责这个点子,杨旨珩从教室出来在走到楼梯口后,只花了几秒钟就在脑子里构思完了整个计划。

  他想,一休和尚再也不是最聪明机智的和尚了。

  宋望舒被迫背上了夺人清白,采花后无情还不想负责的渣女大锅。

  她托腮,一边苦恼作业,一边苦恼这‘少儿不宜的情债’要怎么还。

  他那身清风霁月,从小吃斋念佛养出来的‘不打诳语’的老实人样子是最大的诈骗。

  宋望舒上当了,还上当上得很彻底。

  视线飘在对面那人的身上,他认认真真地重新按照题目弄框架,眼镜镜片上映出电脑屏幕,手臂压着参考书的一页,样子专心。

  样子专心,所以看他被抓包的时候,宋望舒第一反应是不想承认。

  宋望舒撇了撇嘴:“有建议吗?”

  杨旨珩停了打字的手,眼睛透过镜片看她:“我建议是前者,毕竟两天后就要交了。思考后者如何逃脱负责这件事是在做无用功。”

  宋望舒立起手里的书,书上的字虽然都认识,但组在一起却又让人有些读不懂了,听见他的话,宋望舒哼了一声:“那你赖定我了?”

  他继续做作业,打字声重新在狭小的自习室里响起:“教你一个道理,叫做成年人必须敢作敢当。”

  杨旨珩给了宋望舒一个‘死缓’。

  宋望舒从图书馆回宿舍后,易姳后脚也回宿舍了,看见宋望舒一副入棺的躺姿睡在床上,床帘也没拉。

  暖气片全力以赴,易姳进屋把书放回桌上,脱掉外套,站在她床沿边踮脚仰头:“这副状态看上去故事很多。”

  宋望舒把事情经过和她说了。

  易姳吃惊是肯定的,倒不是惊讶宋望舒干了这件事,而是这件事的对象是杨旨珩,听罢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做了个作业还为文学献身了。”

  自己告诉她这些事情可不是让易姳现在开笑话的。易姳笑过之后,见好就收:“你也不吃亏,杨旨珩长得挺帅的。”

  确实。

  易姳耸了耸她的胳膊:“要是活好就更赚了。”

  宋望舒回味了,笑得挺流氓:“挺不错的。”

  易姳:“那你苦恼什么?”

  宋望舒从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沿边方便自己和易姳聊天:“可我没想乌龙完了之后多了一个男朋友。”

  说完,她察觉到易姳视线里的笑意,顺着易姳的视线低头,她立马抬手将因为姿势垂下来的领口拉起来。

  易姳笑完她,从宋望舒床下离开,将下课要用的课本装进背包里,这才一本正紧地开始给宋望舒分析情况:“杨旨珩从小住在寺庙里,可能对比别人要纯情一点,你拿我那套感情生活模式对他讲不通。”

  确实。

  宋望舒重新在床上颓废。

  易姳动静不小,问她要不要中午吃什么,要不要一起点外卖。

  宋望舒胃口一般,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一只手拿着半个削了皮的苹果,从下面伸到她床边。宋望舒从床上坐起来些,咬了一口,很脆很甜。

  易姳啃着另外半个:“你说梁沭要知道你和苏岳分手了,他得多高兴?结果兴高采烈地回来,发现你把别人睡了。”

  宋望舒腮帮鼓鼓的,机械似的咬着苹果,等把嘴巴里嚼碎的果肉咽下去之后,正准备开口,易姳已经抢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们只是小姐妹。”

  台词被抢了。

  宋望舒默了,现在她自己是泥菩萨过江,她可没普度众生的闲心思,自己一身狐狸骚还没洗干净。

  易姳下午的课不早,两点才开始,她躺在床上玩手机,宋望舒吃完苹果后开始赶作业,作业并不难,杨旨珩在图书馆里的时候已经弄好了框架。

  宿舍里很安静,两个人都带着耳机互相不会打扰。楼上椅子拖动,或是隔壁宿舍的吵闹声都能听得见。

  宋望舒手抓着头发,看着才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矛点还没来得及清理好汇总起来给杨旨珩打个电话讨论一下,对面床的易姳突然像是触电一样从床上蹦起来。

  “苏岳进去了!”

  看书的宋望舒给易姳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还没打完字手一抖给杨旨珩发了过去。

  宋望舒把消息撤回,一脸不意外:“我知道。”

  易姳一愣,只听宋望舒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把昨天举报了傅望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耸了耸肩,颇有一种‘干好事不留名’事了拂衣去的大侠风范。

  宋望舒:“估计傅望和那个女的进去之后,有人把嫖|客名单供出来了吧。”

  易姳:“但是这种污点应该会被学校开除吧。”

  确实,宋望舒垂下眼眸,她想到了苏岳的家庭,名牌大学的学历原本是他人生的一块跳板,他还有弟弟妹妹需要他好好念书出来之后找一个好工作去帮助。

  可违法就是违法。

  宋望舒:“人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可怜不是他的免死令牌。”

  易姳单膝跪在床上,朝着她抱拳:“惩除恶,大侠,受我一拜。”

  宋望舒看着那动作,笑了笑:“你说求婚是单膝跪地,这种拜把子似的敬佩也是单膝跪地。你说同理可得出我不对杨旨珩负责,但是和他拜把子吗?”

  易姳觉得宋望舒这话简直就是离谱,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认真地想了想:“你要是不怕他和月老或是菩萨如来打小报告,或是缺德点给你念点让人倒大霉的经,我给你们两个提供一个关二爷,明天月圆之夜你们就在宿舍楼下结义吧。”

  这话听着让宋望舒一点都不开心,但是她又觉得很有可能。不想认,还嘴硬:“你真是把人杨旨珩想的太坏了。”

  放在桌上容易合上的书被宋望舒反扣在床上,她的腿在床上折叠式的电脑桌下有些伸不开。宋望舒注意力被易姳打断之后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准备给杨旨珩发信息的,重新投入到文档的内容之后,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才是准备干嘛的。

  重新拿起手机,聊天界面上自己撤回消息的系统提示挂在聊天记录了。

  将自己认为有问题的地方整理完发过去之后,消息石沉大海。

  下午易姳有课先走了。

  宋望舒下午赶作业,赶到有些肚子饿了,吃饭的时候点开一部电影做消遣,电影片头的赞助商还没有放完,手机上方就弹出了消息。

  是杨旨珩过了很久之后的回复。

  【杨旨珩】:我看一下,稍等。

  大概是说他现在看一下下午宋望舒发给他的关于作业内容存疑的地方,这种信息着实容易让人在脑子里自动回复,然后眼睛忽视掉。

  但很快新消息又来了,白色气泡下多了一个稍长的气泡。

  【杨旨珩】:昨天晚上有点累,下午睡着了。

  很正经的一句话,但作为昨天晚上经历炮火连天的战友,宋望舒还是骂一句。

  ——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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