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_流子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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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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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礼貌的回答。我看着她,慢慢也就看出了这种笑容里面的满足与幸福。

  这让我更加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一条对的人生道路上。

  不过,局始终还是摆在那里,无论你自己觉得走的路有多对,对于局来说,那都不是最终的归途。

  邻居们的称赞与工作带来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前前后后大概也就是两三个月而已。

  这一切的结束是因为,当初九镇区政府的老办公楼并不在九镇,而在一桥之隔的彤阳。

  同时,这段快乐的时间当中,我不在江湖,江湖却在。

  闯波儿的伤势痊愈了起来。

  有两位很喜欢的演员根据一本很喜欢的小说,拍出了一部很喜欢的电影。在电影里面,有着两段我很喜欢的对白:

  “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我不会介意他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

  “为了一个鸡蛋而失去了一只手指,值得吗?”

  “不值得!但是我觉得痛快,这才是我自己。本来我应该没事,但是我的刀没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为我直接,认为对就去做,从来不会想什么代价。我不想跟你一样,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为一个鸡蛋去冒险,这是我和你的分别。”

  我之所以喜欢这两句对白,是因为,曾经有人给我说,这段话很适合另外两个人。

  两个如同西毒欧阳锋和北丐洪七公一样,曾经真诚,生死与共,最终却注定抵死相拼,截然不同的人。

  一个是我,而另一个,是夏冬。

  那一年的九镇,有这样一个年轻人。

  典型南方山区男人矮小精干的个子,小小的脑袋上面却长着如同西方人般高耸的额头与鼻梁,高挺到一眼望过去,彷佛看不见他的两只眼睛,只能看到两片淡淡的黑影。

  不过,那一年,他深陷的眼眸中除了对于生活的不平和少年人天生的纯真之外,还并没有出现日后那种如同深潭般莫测,让人心生惧意的精明而又阴沉的寒芒。

  那一年,如同我还叫姚义杰般,他的名字也还叫做夏冬。

  西毒欧阳锋曾经说过一句话:

  “我是孤星入命,自幼父母双亡,和哥哥相依为命。从小就懂得保护自己,知道如果想要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夏冬与他一样,也是孤星入命,自幼父母双亡。不同的是,欧阳锋还有个哥哥相依为命。

  而他,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所以,他比欧阳锋更自立,更坚强,也更内敛,更自卑。

  当我在经历王丽事件所带来的一切痛苦与改变之时,夏冬与我并不认识。

  那个时候的夏冬早就辍学,被可怜他的镇政府安排在县城某单位旗下为创收所办的一家小鞋厂辛勤工作,聊以求生。后来,领导中饱私囊,单位经营不善,鼓励人们停薪留职,自主谋生,并且给每个部门下达了名额。

  虽然一直努力工作,以求能够留下来,但是领导找他谈话之后,自知毫无背景,亦无资历,被辞退势成定局。自强也自卑的少年夏冬不待单位宣布,主动递交辞呈,回到了九镇。

  最近一些年,由于社会需要稳定与行业需要垄断等各种因素影响,对于造假贩假的打击开始重视了一些。但是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之间的那一二十年,国家需要的是市场的繁荣与经济的活跃。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在这句话的带领之下,在搞好经济的大前提之下。各种各样只求赚钱,瞒天过海,对的错的,好的坏的手段都用杀鸡取卵的姿态在全国各地铺展开来。

  九镇也不例外。

  我们省有一个地方的烟花举世闻名,畅销世界。

  头脑活跃的某些九镇人看准了这一个商机,也开始有样学样,造起了烟花。

  夏冬除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可以让他讨口饭吃的,只有那一双天生的巧手。所幸,当时的政府还算仁义,将回到九镇的他安排进了其中一家山寨烟花制造厂。

  他辛勤的工作着,为了生活。

  直到那一夜。

  当夜,我躺在温暖的被窝中,正在看着一本小说,突然一声犹如天被砸破般的巨大爆炸声响起,床头上的窗户玻璃随着那一声响“哐啷”碎成千片,滚落在我的身上,头旁……

  几乎过了两三秒钟,我才回过神,疯了一般狂喊着去敲父母兄长的门,我以为地震了。随后,我们听到了无数人的喊声、闹声、哭声,以及越来越多的警笛、消防、急救车声。

  在脑海的印象中,那一夜彷佛是世界的末日在九镇降临。

  母亲合十作揖,看往窗外爆炸声传来的神人山方向,那种担忧与悲伤的眼神,以及喃喃的自语:

  “造孽哦,造孽哦,不晓得菩萨这回又请了几个人。”

  烟花厂爆炸那天,正在连夜赶制一批烟花,夏冬也是当班的工人之一。

  除了他和工厂看门人,以及一条狗之外,其余的七个制造工人无一幸免,全部身赴黄泉。

  而他,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听到工厂那只一向安静的大黄狗,一整夜都莫名其妙地不断狂吠不停,听得夏冬越来越心烦。

  所以,他站起身来,想要出门打狗。

  当他走出门之前,还听到那位素来话很多,人却很热心的四十多岁的大姐给他说:

  “冬伢儿,你快点回来,耽误不得时间啦,厂长交待了的今天要搞完。刘师傅,莫在这里面吃烟啦,万一点燃哒,就真不得了哒。”

  “要得,要得,就吃完哒。天天吃的,怕什么……”

  然后,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的他,就突然觉得耳膜一疼,眼前一黑,躺了下来。

  夏冬说,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死了的人。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还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别个吃的,他也要吃;别个有的,他也要有。

  至于其它的事情,再也不是一个死人可以去考虑的了。

  多年之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大哥。

  一位从来就没有靠过别人,求过别人,向来就独来独往,却凭着聪明绝顶的头脑、歹毒凶狠的手段与深不可测的城府自立一方天地,如同传奇般出现在我市黑道的大哥。

  因为个子的矮小与行事作风的阴险,人们称呼他为:

  老鼠!

  我之所以要提到他,是因为无论关于九镇江湖的所有,还是关于这个故事发展的本身而言,这个人都不能不提。

  他曾是我的兄弟。

  我被伏击的那桩血案当天,夏冬也是当事人。

  公元一九八九年农历十月一十七,我应该记住的一天。

  我能够永远都记住这个日子,除了每年的这一天是我的好兄弟鸭子的生日之外;还因为,在那天,我认识了夏冬和北条。

  烟花厂爆炸之后,老板连夜就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大腹便便的镇长赶到处理大会上,对着夏冬以及旁边那些痛苦欲绝地死难者家属们说:

  “经过调查,这次事件是由于违规操作引起的。主要负责人现在已经逃跑,公安机关正在抓紧追查。请大家相信政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当这句话过去了三个多月,当夏冬与家属们一次次找到镇长办公室,见到的却是一副越来越铁青的面孔之后。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跑掉的老板不找到,他们是得不到补偿的;但是人海茫茫,这么大的中国,能找到他吗?

  找不到。

  所以,他不再参加那些家属职工们讨要说法的行动了。

  他也不再上班。

  每天,他就是浑浑噩噩,如同野鬼般游荡在九镇的大小街道。这段时间,他喜欢上了打台球。于是,他也就通过他唯一的好朋友,一条街上穿开裆裤长大的北条,而认识了同样喜欢打台球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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