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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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东西，戚闻研那颗略微焦灼的心终于得到了安慰,大发慈悲地放纪烨去休息了,他几乎是倒头就睡。
等第二天醒来,还有些困顿，迷迷糊糊洗漱完，准备乘上大佬的飞行器,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昨天不过是轻轻捏了一下，放在以前,至多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彻底消失，可是经过这一晚上的休息，却显得愈发骇人了些，让戚闻研不由得自我反思,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疼吗？”他捧着纤细的手腕仔细查看，有些心疼地吹了吹，又用手指沿着那绯色的痕迹轻轻摸了摸,然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这触感……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又揉了两下，然后被纪烨奶凶奶凶地吼了一句，“别摸了！”
抬头一看，小孩已经红了眼眶，浑身都在难以抑制地发抖，“你不要碰我啦……”
戚闻研顿了顿,手上却不自觉地又勾了两下,然后才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放开他,又给人固定好安全带,“我只是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伤。”
纪烨扭过头不看他，像是委屈极了，心里却在发狠。
早晚有一天，要把108直接塞进马桶里！
戚闻研看似在认真开车，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纪烨，只觉得他委屈巴巴偷偷抹眼泪的小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小孩身上，果然还有很多秘密。
可是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
无论是那堪称可怕的怪力也好，不属于oa该有的武力值也好，还是那过于特殊的体质也好，在自己面前，似乎都是顺心而为的。
而且他有种直觉，这小孩很信任他。
甚至很依赖他。
虽然不知道他这种依赖和信任度从何而来，但是很显然，自己并不讨厌，甚至有些隐秘的窃喜。
等到了大门口，戚闻研拉住准备往下跳的人，伸手将他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那个痕记。
“放学了不要乱跑，我来接你，嗯？”
“知道了知道了，”纪烨咕哝道，毫不犹豫地往外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大佬这么大了，还要人陪着吃饭，他才是小孩子吧？
幼稚鬼！
摸了摸手上的印记，纪烨眯了眯眼，他这身体真是绝了，自己怎么揉怎么捏都没感觉，落到别人手里却是碰都碰不得。
而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那么黄暴的存在，是想弄死他么？
纪烨咬了咬牙，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进了教室，看他这样，裴然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气，纠结了一会之后，主动坐过来一点，“你没事吧？”
“啊？”纪烨眨眨眼，眼眶还是红彤彤的，“我有什么事？”
裴然盯着他红彤彤的鼻头和微粉的脸颊看了一会，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见纪烨傻愣愣地盯着他没接，索性自己上手帮他擦了擦，“是裴冉为难你了吗？昨天我看到你们走在一起，你放心，我会去跟他说清楚的……”
说着说着，他的话头顿住了。
纪烨的脸被他擦得更红了。
明明没怎么用力，却像是染上一层胭脂一样，透出一种血色来，肌肤透亮发烫，像是轻轻一戳就能破皮。
这也太嫩了些吧？
而且很明显还有些刺痛，原本纪烨只是眼眶有些红，现在是彻底兜不住眼泪了。
“别擦了，疼的……”
裴然心里咯噔一下，又慌又愧疚，偏偏纪烨哭起来实在太好看，让他都不自觉忘记了这是一个alha。
而且是被学校里传得神乎其神的强大alha。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裴然连忙扔了纸巾，用自己细嫩的指腹去帮他擦不断滚下的泪珠。
手底下的肌肤像嫩豆腐般光滑，让他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惹得纪烨又发出一声闷哼。
裴然呆了一瞬，看着纪烨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alha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真的好可爱啊！
纪烨别开头，把自己的脸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脑袋低垂，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
裴然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和微微鼓起的脸颊肉，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换来一个自以为凶狠的瞪视，直接把裴然逗笑了。
甚至已经忘了他alha的身份，又要去闹他，纪烨只能左躲右闪，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哼吟。
两人闹的动静不算大，其他人也凑在一起说小话，整间教室热热闹闹的，却在看到一个人影的时候，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彦走了进来，过于阴郁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被他看到的所有人都觉得后心一凉，瞬间低下头不敢再跟他对视。
心里惊惧不已，这才一周不到的时间，许彦怎么变成这样了？
现在看着，倒像是……一只恶鬼。
而且他的脸颊上还有一大片淤青，脖子上有一个手印，看起来像是被……
实在是有些凄惨。
许彦的目光落到纪烨身上，瞬间化成怨毒的毒刺，如果能化为实质，怕是他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他随手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扔，抬步朝纪烨走过去，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了他。
裴然直觉不对，挡在纪烨面前，满是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滚开。”许彦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推他，却被裴然握住了手腕，“这里是学校，注意你的身份。”
纪烨看着裴然清瘦的背影，有些惊讶。
倒是想不到，这个小孩，还挺有勇气的。
那么之前被裴冉欺负得那么惨，可能只是因为承了裴家的情，不好还手罢了。
“身份？”许彦终于把视线从纪烨身上拉回来，把裴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什么时候裴家养的一条狗，也有资格跟我谈身份了？”
“你……”裴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纪烨一把扯到身后，伸手护住了他的后腰，然后强悍的威势直接朝许彦压了过去。
他手上有限制手环，所以没有放出信息素，但是这种alha对战期间才会使用的手段，对oa来说，才更为致命。
而且他控制得很好，除了把许彦从头到脚包裹起来，一丝一毫都没泄露出去。
旁边的同学只能看到许彦原本气势汹汹，像是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疯狂表情慢慢凝固，然后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像是静止了一样。
许彦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对他兜头罩下，面对如此强大的能量，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情绪，他甚至没办法调动一丝精神力来对抗，身子无力地滑落，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快要窒息了。
好强……
浓浓的绝望之下是越发强烈的不甘。
都是oa，纪烨凭什么能变成现在这样，违抗忤逆长辈，甚至四大世家都在维护他，还拥有了这么可怕的实力。
而自己却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到底用了什么东西？
“你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还是早点回座位上休息吧。”纪烨不动声色地收回威势，冷淡道。
然后转身看向裴然，把人上下打量了番，“没事吧？”
虽然他对自己的掌控力能有自信，但还是怕这孩子离得太近被波及到。
“我没事，你刚刚……”裴然眨眨眼，虽然他没有直面纪烨的威势，但是刚刚那一瞬，纪烨身上的气势变得极为可怕。
陌生而又强大。
纪烨还想再检查一下，舒亦清就走了进来，感觉到教室里不太一样的氛围，特意等了一会才开始上课。
过了早期入门基础之后，现在基本上就是以制药为主，除了舒亦清自己编纂的一本药剂配方之外，也可以自己进行实践，只是对于他们目前的等级来说，还没到能自由制药的地步。
舒亦清在教室里来回踱步观察，对于有做的不到位的就会仔细纠正，而当他经过许彦身边时，却发现这个平时一向不需要他多操心的孩子，精神力极度不稳，包裹着药草不断散发着诡异的能量波动，像是随时会溃散。
“你这样不行，起码要把精神力凝聚起来……”舒亦清下意识道，结果许彦头都没抬，冷笑了声，“老师还有心思管我吗？”
这话说得得罪人，舒亦清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住他的，想帮他稳住那几近崩溃的一团。
可当两股精神力融合的时候，舒亦清却发现许彦的精神识海非常动荡，充满了暴戾和焦躁，极富攻击性。
两股力量相撞，生怕会伤到他，舒亦清连忙退了出来，然后那一团药剂果不其然变成了一包浓浆，炸裂开来，溅在了两人的衣服上。
“这下你满意了吧？”舒亦清还么来得及说什么，许彦就像被踩了痛脚的猫一样瞬间发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了书包摔门出去了。
舒亦清的脸色难看极了，还是快步追了出去，上课期间乱跑，万一出事，后果会很严重。
可他在学校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又不能扔下一屋子的学生不管，只能让安保人员出动，自己重新回去上课。
自始至终纪烨都没有抬过头，就好像那边的冲突完全与他无关，等到下课，慢悠悠双手插兜往外走，果不其然被许彦在一处角落里拦住。
“你究竟用了什么禁药，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像个人妖一样！”许彦开口刺道。
纪烨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他的智脑，轻笑道，“我用的什么你不知道吗？不都是你亲手配的吗？”
许彦简直恨到咬牙，明明他不可能发现自己在录音，为什么还不说实话？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嫂子？”纪烨笑道，轻飘飘的语气，却包含了无限的恶意。
再配上他那双纯然无辜还有几分天真的眼眸，仿佛真的只是在讨论一个普通的称呼问题。
他早就发现了，许彦身上有纪凌那个人渣的信息素。
看来为了逼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采取了一些“特殊手段”。
“你！”许彦简直恨到吐血，纪烨的直白就像把他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扯了下来，把他这两天经历的地狱般的折磨又重新扯回了记忆中，疼到几乎窒息。
“我自认为对你不错，甚至担心纪凌对付你给你通风报信，处处为你着想，”许彦深呼吸一口气，“我把你当成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你却这么害我！”
纪烨眨眨眼，点头道，“是挺不错的。不错到生怕我不愿意继续下去，不错到给他们各种逼我就范的药，不错到连我的踪迹和发情期都一并透露。”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出事，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纪烨直勾勾看着他，不给他半点糊弄的机会。
许彦受不了他那种仿佛把自己彻底看穿的视线，率先移开了脸。
他想大声反驳，是你父亲想要对付你的，我是没有办法，是受他们胁迫！
可这话，在这种情况下听来，却显得格外虚伪。
眼见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被纪烨反讽了一顿，许彦只能气势汹汹地走了。
等着吧，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我能把你捧上去，自然就能把你再拉下来！
等到人走远了，纪烨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满脸嫌弃。
纪凌这家伙的味道可太难闻了，跟他本人一样油腻。
手上的通讯器又响了两遍，纪烨转身快步往校门口走去，却在拐角处撞上了裴冉，手里捧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这可不就是巧了么。
“你！站住！”裴冉两步跑到纪烨面前，“你是戚哥哥的手下？”
虽然知道纪烨是个alha，但是对上他那张过于明艳的脸，还是不自觉升起一股妒意，微微抬起下巴，倨傲道，“只要你帮我跟
戚哥哥创造独处机会，我就不计较你上次的无理。”
纪烨简直想翻白眼，但是想想这家伙对大佬的重要性，再加上最近大佬对他看得是在是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等裴冉一脸娇羞得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说是昨天的“回礼”之后，纪烨就很懂地点点头，“你们先聊，我正好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戚闻研一把摁住了后颈，轻轻摩挲了一下，瞬间软了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正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非常感谢你的礼物，不过很抱歉我不能要，作为一名绅士，怎么能让oa破费呢？”戚闻研温声道，配上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非常有迷惑性。
纪烨听得想笑，要论这钓鱼的本事，还是比不过大佬。
骚不过骚不过。
戚闻研半揽着人正准备走，扭头却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裴珏。
“找到你了……”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纪烨，根本没看到他身旁的戚闻研和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阿珏，身体好了吗？听说你还有一天才恢复，正准备去看你的。”戚闻研不动神色把纪烨挡在身后，拍了拍裴珏的肩膀，两人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闻研。”裴珏这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一瞬，“泡了修复舱，所以好得快，这次……谢谢你。”
他对纪烨的话深信不疑，毕竟说得自恋点，不说联邦境内，就是这一片区域，不认识他的，恐怕没有。
而成为他裴珏的救命恩人会得到多大的好处更是不用说，没有人会把这种功劳往别人头上推。
更何况纪烨跟他素不相识，如果没有人授意，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救他。
两个人在那边你来我往，裴珏承了他这么大个人情，直接表示以后裴家将会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然后话题又扯回了纪烨头上。
“他是谁？”裴珏盯着那张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得多的脸，不自觉嗅了下空气里好闻的绿茶味信息素，眼珠子再也挪不开了。
里面包含的痴迷，是个男人都懂其中的含义。
戚闻研顿了一顿，直接道，“他是我的人。”
这话落在不同人的耳中，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含义了。
裴冉只认为纪烨是他的小弟，纪烨自己也这么觉得。
裴珏呆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和难以置信，然后目光下移，似乎才注意到纪烨身上，跟他和戚闻研都如出一辙的墨绿色校服。
等等……
他是个……alha？
裴珏整个人如遭雷劈，下意识往他面前走了两步，直到被戚闻研再次挡住，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相貌，这体型，还有那过于甜美的信息素。
怎么可能是个alha？
而且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纪烨的威压，他就像一个再柔弱，再普通不过的oa，急需人去保护的那种。
“他……那既然都是自己人，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裴珏的目光依旧无法从纪烨身上撕下来，像是想要透过他这一身突兀的装扮下窥探出他的真实性别。
一旁听了许久的裴冉终于能够插上话，欢喜道，“是啊戚哥哥，不然一起吧？人家真的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纪烨默默后退一步，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一个是大佬的爱慕者，一个是大佬的忠心小弟，这下总没他什么事了吧？
可他发现，自己果然是太天真的！
大佬就是大佬，盛情难却答应了吃饭，竟然还能在同时应付两人的情况下，往他碗里塞各种东西。
而且这次他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外面就是戚闻研，再怎么想缩小自己存在感，也没地方可藏，只能默默扒着碗里的东西，有些食不下咽。
这顾白是不是个木鱼脑袋，真的只能他教一道学一道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吃！
“纪……烨？尝尝这个？”裴珏跟戚闻研说着话，筷子却突然拐了个弯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蔬菜的东西进他碗里。
纪烨一看，差点就炸了。
难吃是其次，主要他这个人还有那么点点颜控，长得丑乌漆嘛黑的，就格外不能忍了。
“他不喜欢吃这个。”戚闻研温声道，夹了一筷子长得稍微好看点的青菜过来，又状似无意地把裴珏夹的扔在了一旁的碟子里。
纪烨埋头苦嚼，谢谢谢谢。
其实我都不喜欢。
真的宁愿回去啃水果。
“戚哥哥，我也要……”裴冉眼巴巴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这是戚闻研的手下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捧着自己的碗凑过去，死活要给他也夹一筷子。
然后又被轻易地引走话题。
纪烨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裴珏问起都由大佬帮他回答了，乐得自在。
他可没忘，哪怕不是主动的，这裴珏跟原主，可也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一顿饭吃得尴尬不已，纪烨明明是个圈外人，却成为了所有人的关注重点，而被忽视的裴冉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好不容易结束了，谢绝他们的护送，走在路上，纪烨伸了个懒腰，神色明显松快了不少。
“研哥，商量件事呗。”纪烨眯着眼，已经有些犯困了。
“什么？”戚闻研伸手扶住他的后腰，免得他站不稳。
“下次再有这种场面，就别带我了呗？我不认识又说不上话，多尴尬啊。”纪烨瘪瘪嘴，轻哼道。
戚闻研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可是他们，似乎都很想认识你。”
“那关我什么事？”纪烨随口道，“那些事不都由你处理的吗？太复杂了，我不想管。”
“也不想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戚闻研静静地盯着他，然后笑了。
“好。”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在他耳中，倒像是小孩为了让他安心，哄他的。
可不管怎么样
，他很开心。
他不希望有一天这小孩会成为站在他对立面的敌人，也不希望那些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觊觎他，更不希望有一天小孩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不再需要他的庇佑了。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
“对了！”纪烨抬手的时候，被内衬里的硬物硌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是可爱的浅粉色，但是配上这药瓶，就让人感觉有点不太妙。
“这是我新制的药，效果……很有意思，你要不要试试？”纪烨憋着坏笑递过去，狡黠的模样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试试？”戚闻研眸光微沉，接过来细细打量了番，视线又落回纪烨脸上，神色带了一丝审视，“你希望我喝下去？”
“对啊，不然怎么试？又没毒。”纪烨耸耸肩。
别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怕打针，所以他做的药剂基本都是口服的。
戚闻研盯着那管小小的粉红色药瓶，静默良久。
似乎在思考什么极其重大的事件一样。
纪烨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个整人的小玩意，有必要这么苦大仇深么？
然后他的眼睛对上了戚大佬眼中的深意，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东西突然浮了上来。
戚闻研，是个灭世boss。
他有人格缺陷，只是一直用温柔体贴的表象来伪装自己。
他谁也不信，当然也包括他。
而自己现在却在试图让他去尝试一种都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药剂。
纪烨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大佬黑化，讪笑两声想把瓶子拿回来，“那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的，不想喝也没……”
然而话还没说完，戚闻研避开了他的手，拔出塞头倒入嘴中，一气呵成。
他闭着眼等了一会，入口竟然是淡淡的草莓味，有点像果汁，没有半分药剂的恶心感。
“感觉……怎么样？”纪烨没想到大佬在还不太信任他的情况下会真的喝下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戚闻研睁开眼，“好像没什么……”
然后他的话头瞬间顿住了。
他的声音……
竟然变成了女声！
还是那种带了几分软萌，近似萝莉音的甜美女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纪烨笑得止不住，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两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瓮声瓮气道，“挺好听的……真的……特别……可爱噗……”
戚闻研满脸无奈地看着他，死死抿着唇不肯再开口，直接上手把人抓回来，狠狠在他后颈揉了两把，把人捏得腿软求饶都不肯停。
“老大！”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前方的小路上，韩殊看到他们，快步跑了过来，“老大，你过来一下。”
韩殊有些警惕地看了纪烨一眼，对戚闻研道，“我有事跟你说。”
戚闻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难得的窘迫。
“老大，你怎么了？我真的有事……”韩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看清戚闻研眼中的无奈和纪烨笑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的夸张模样，终于发现了丝丝违和感。
“你怎么……不说话？”
戚闻研……
纪烨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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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不过是轻轻捏了一下，放在以前,至多不过半个小时就会彻底消失，可是经过这一晚上的休息，却显得愈发骇人了些，让戚闻研不由得自我反思,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疼吗？”他捧着纤细的手腕仔细查看，有些心疼地吹了吹，又用手指沿着那绯色的痕迹轻轻摸了摸,然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这触感……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又揉了两下，然后被纪烨奶凶奶凶地吼了一句，“别摸了！”
抬头一看，小孩已经红了眼眶，浑身都在难以抑制地发抖，“你不要碰我啦……”
戚闻研顿了顿,手上却不自觉地又勾了两下,然后才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地放开他,又给人固定好安全带,“我只是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伤。”
纪烨扭过头不看他，像是委屈极了，心里却在发狠。
早晚有一天，要把108直接塞进马桶里！
戚闻研看似在认真开车，余光却一直关注着纪烨，只觉得他委屈巴巴偷偷抹眼泪的小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小孩身上，果然还有很多秘密。
可是仔细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
无论是那堪称可怕的怪力也好，不属于oa该有的武力值也好，还是那过于特殊的体质也好，在自己面前，似乎都是顺心而为的。
而且他有种直觉，这小孩很信任他。
甚至很依赖他。
虽然不知道他这种依赖和信任度从何而来，但是很显然，自己并不讨厌，甚至有些隐秘的窃喜。
等到了大门口，戚闻研拉住准备往下跳的人，伸手将他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遮住那个痕记。
“放学了不要乱跑，我来接你，嗯？”
“知道了知道了，”纪烨咕哝道，毫不犹豫地往外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大佬这么大了，还要人陪着吃饭，他才是小孩子吧？
幼稚鬼！
摸了摸手上的印记，纪烨眯了眯眼，他这身体真是绝了，自己怎么揉怎么捏都没感觉，落到别人手里却是碰都碰不得。
而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那么黄暴的存在，是想弄死他么？
纪烨咬了咬牙，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进了教室，看他这样，裴然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气，纠结了一会之后，主动坐过来一点，“你没事吧？”
“啊？”纪烨眨眨眼，眼眶还是红彤彤的，“我有什么事？”
裴然盯着他红彤彤的鼻头和微粉的脸颊看了一会，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见纪烨傻愣愣地盯着他没接，索性自己上手帮他擦了擦，“是裴冉为难你了吗？昨天我看到你们走在一起，你放心，我会去跟他说清楚的……”
说着说着，他的话头顿住了。
纪烨的脸被他擦得更红了。
明明没怎么用力，却像是染上一层胭脂一样，透出一种血色来，肌肤透亮发烫，像是轻轻一戳就能破皮。
这也太嫩了些吧？
而且很明显还有些刺痛，原本纪烨只是眼眶有些红，现在是彻底兜不住眼泪了。
“别擦了，疼的……”
裴然心里咯噔一下，又慌又愧疚，偏偏纪烨哭起来实在太好看，让他都不自觉忘记了这是一个alha。
而且是被学校里传得神乎其神的强大alha。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裴然连忙扔了纸巾，用自己细嫩的指腹去帮他擦不断滚下的泪珠。
手底下的肌肤像嫩豆腐般光滑，让他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惹得纪烨又发出一声闷哼。
裴然呆了一瞬，看着纪烨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alha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真的好可爱啊！
纪烨别开头，把自己的脸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脑袋低垂，看起来情绪有点低落。
裴然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和微微鼓起的脸颊肉，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换来一个自以为凶狠的瞪视，直接把裴然逗笑了。
甚至已经忘了他alha的身份，又要去闹他，纪烨只能左躲右闪，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哼吟。
两人闹的动静不算大，其他人也凑在一起说小话，整间教室热热闹闹的，却在看到一个人影的时候，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彦走了进来，过于阴郁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被他看到的所有人都觉得后心一凉，瞬间低下头不敢再跟他对视。
心里惊惧不已，这才一周不到的时间，许彦怎么变成这样了？
现在看着，倒像是……一只恶鬼。
而且他的脸颊上还有一大片淤青，脖子上有一个手印，看起来像是被……
实在是有些凄惨。
许彦的目光落到纪烨身上，瞬间化成怨毒的毒刺，如果能化为实质，怕是他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他随手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扔，抬步朝纪烨走过去，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吃了他。
裴然直觉不对，挡在纪烨面前，满是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滚开。”许彦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推他，却被裴然握住了手腕，“这里是学校，注意你的身份。”
纪烨看着裴然清瘦的背影，有些惊讶。
倒是想不到，这个小孩，还挺有勇气的。
那么之前被裴冉欺负得那么惨，可能只是因为承了裴家的情，不好还手罢了。
“身份？”许彦终于把视线从纪烨身上拉回来，把裴然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什么时候裴家养的一条狗，也有资格跟我谈身份了？”
“你……”裴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纪烨一把扯到身后，伸手护住了他的后腰，然后强悍的威势直接朝许彦压了过去。
他手上有限制手环，所以没有放出信息素，但是这种alha对战期间才会使用的手段，对oa来说，才更为致命。
而且他控制得很好，除了把许彦从头到脚包裹起来，一丝一毫都没泄露出去。
旁边的同学只能看到许彦原本气势汹汹，像是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疯狂表情慢慢凝固，然后三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像是静止了一样。
许彦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对他兜头罩下，面对如此强大的能量，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情绪，他甚至没办法调动一丝精神力来对抗，身子无力地滑落，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快要窒息了。
好强……
浓浓的绝望之下是越发强烈的不甘。
都是oa，纪烨凭什么能变成现在这样，违抗忤逆长辈，甚至四大世家都在维护他，还拥有了这么可怕的实力。
而自己却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他到底用了什么东西？
“你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还是早点回座位上休息吧。”纪烨不动声色地收回威势，冷淡道。
然后转身看向裴然，把人上下打量了番，“没事吧？”
虽然他对自己的掌控力能有自信，但还是怕这孩子离得太近被波及到。
“我没事，你刚刚……”裴然眨眨眼，虽然他没有直面纪烨的威势，但是刚刚那一瞬，纪烨身上的气势变得极为可怕。
陌生而又强大。
纪烨还想再检查一下，舒亦清就走了进来，感觉到教室里不太一样的氛围，特意等了一会才开始上课。
过了早期入门基础之后，现在基本上就是以制药为主，除了舒亦清自己编纂的一本药剂配方之外，也可以自己进行实践，只是对于他们目前的等级来说，还没到能自由制药的地步。
舒亦清在教室里来回踱步观察，对于有做的不到位的就会仔细纠正，而当他经过许彦身边时，却发现这个平时一向不需要他多操心的孩子，精神力极度不稳，包裹着药草不断散发着诡异的能量波动，像是随时会溃散。
“你这样不行，起码要把精神力凝聚起来……”舒亦清下意识道，结果许彦头都没抬，冷笑了声，“老师还有心思管我吗？”
这话说得得罪人，舒亦清下意识蹙起了眉头，但是没有多说什么，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住他的，想帮他稳住那几近崩溃的一团。
可当两股精神力融合的时候，舒亦清却发现许彦的精神识海非常动荡，充满了暴戾和焦躁，极富攻击性。
两股力量相撞，生怕会伤到他，舒亦清连忙退了出来，然后那一团药剂果不其然变成了一包浓浆，炸裂开来，溅在了两人的衣服上。
“这下你满意了吧？”舒亦清还么来得及说什么，许彦就像被踩了痛脚的猫一样瞬间发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了书包摔门出去了。
舒亦清的脸色难看极了，还是快步追了出去，上课期间乱跑，万一出事，后果会很严重。
可他在学校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又不能扔下一屋子的学生不管，只能让安保人员出动，自己重新回去上课。
自始至终纪烨都没有抬过头，就好像那边的冲突完全与他无关，等到下课，慢悠悠双手插兜往外走，果不其然被许彦在一处角落里拦住。
“你究竟用了什么禁药，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像个人妖一样！”许彦开口刺道。
纪烨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他的智脑，轻笑道，“我用的什么你不知道吗？不都是你亲手配的吗？”
许彦简直恨到咬牙，明明他不可能发现自己在录音，为什么还不说实话？
“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嫂子？”纪烨笑道，轻飘飘的语气，却包含了无限的恶意。
再配上他那双纯然无辜还有几分天真的眼眸，仿佛真的只是在讨论一个普通的称呼问题。
他早就发现了，许彦身上有纪凌那个人渣的信息素。
看来为了逼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采取了一些“特殊手段”。
“你！”许彦简直恨到吐血，纪烨的直白就像把他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扯了下来，把他这两天经历的地狱般的折磨又重新扯回了记忆中，疼到几乎窒息。
“我自认为对你不错，甚至担心纪凌对付你给你通风报信，处处为你着想，”许彦深呼吸一口气，“我把你当成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你却这么害我！”
纪烨眨眨眼，点头道，“是挺不错的。不错到生怕我不愿意继续下去，不错到给他们各种逼我就范的药，不错到连我的踪迹和发情期都一并透露。”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出事，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纪烨直勾勾看着他，不给他半点糊弄的机会。
许彦受不了他那种仿佛把自己彻底看穿的视线，率先移开了脸。
他想大声反驳，是你父亲想要对付你的，我是没有办法，是受他们胁迫！
可这话，在这种情况下听来，却显得格外虚伪。
眼见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被纪烨反讽了一顿，许彦只能气势汹汹地走了。
等着吧，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我能把你捧上去，自然就能把你再拉下来！
等到人走远了，纪烨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满脸嫌弃。
纪凌这家伙的味道可太难闻了，跟他本人一样油腻。
手上的通讯器又响了两遍，纪烨转身快步往校门口走去，却在拐角处撞上了裴冉，手里捧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这可不就是巧了么。
“你！站住！”裴冉两步跑到纪烨面前，“你是戚哥哥的手下？”
虽然知道纪烨是个alha，但是对上他那张过于明艳的脸，还是不自觉升起一股妒意，微微抬起下巴，倨傲道，“只要你帮我跟
戚哥哥创造独处机会，我就不计较你上次的无理。”
纪烨简直想翻白眼，但是想想这家伙对大佬的重要性，再加上最近大佬对他看得是在是严，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等裴冉一脸娇羞得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说是昨天的“回礼”之后，纪烨就很懂地点点头，“你们先聊，我正好还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戚闻研一把摁住了后颈，轻轻摩挲了一下，瞬间软了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正好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非常感谢你的礼物，不过很抱歉我不能要，作为一名绅士，怎么能让oa破费呢？”戚闻研温声道，配上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非常有迷惑性。
纪烨听得想笑，要论这钓鱼的本事，还是比不过大佬。
骚不过骚不过。
戚闻研半揽着人正准备走，扭头却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裴珏。
“找到你了……”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纪烨，根本没看到他身旁的戚闻研和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阿珏，身体好了吗？听说你还有一天才恢复，正准备去看你的。”戚闻研不动神色把纪烨挡在身后，拍了拍裴珏的肩膀，两人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闻研。”裴珏这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一瞬，“泡了修复舱，所以好得快，这次……谢谢你。”
他对纪烨的话深信不疑，毕竟说得自恋点，不说联邦境内，就是这一片区域，不认识他的，恐怕没有。
而成为他裴珏的救命恩人会得到多大的好处更是不用说，没有人会把这种功劳往别人头上推。
更何况纪烨跟他素不相识，如果没有人授意，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救他。
两个人在那边你来我往，裴珏承了他这么大个人情，直接表示以后裴家将会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然后话题又扯回了纪烨头上。
“他是谁？”裴珏盯着那张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好得多的脸，不自觉嗅了下空气里好闻的绿茶味信息素，眼珠子再也挪不开了。
里面包含的痴迷，是个男人都懂其中的含义。
戚闻研顿了一顿，直接道，“他是我的人。”
这话落在不同人的耳中，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含义了。
裴冉只认为纪烨是他的小弟，纪烨自己也这么觉得。
裴珏呆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和难以置信，然后目光下移，似乎才注意到纪烨身上，跟他和戚闻研都如出一辙的墨绿色校服。
等等……
他是个……alha？
裴珏整个人如遭雷劈，下意识往他面前走了两步，直到被戚闻研再次挡住，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相貌，这体型，还有那过于甜美的信息素。
怎么可能是个alha？
而且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纪烨的威压，他就像一个再柔弱，再普通不过的oa，急需人去保护的那种。
“他……那既然都是自己人，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裴珏的目光依旧无法从纪烨身上撕下来，像是想要透过他这一身突兀的装扮下窥探出他的真实性别。
一旁听了许久的裴冉终于能够插上话，欢喜道，“是啊戚哥哥，不然一起吧？人家真的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纪烨默默后退一步，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一个是大佬的爱慕者，一个是大佬的忠心小弟，这下总没他什么事了吧？
可他发现，自己果然是太天真的！
大佬就是大佬，盛情难却答应了吃饭，竟然还能在同时应付两人的情况下，往他碗里塞各种东西。
而且这次他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外面就是戚闻研，再怎么想缩小自己存在感，也没地方可藏，只能默默扒着碗里的东西，有些食不下咽。
这顾白是不是个木鱼脑袋，真的只能他教一道学一道吗？
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吃！
“纪……烨？尝尝这个？”裴珏跟戚闻研说着话，筷子却突然拐了个弯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蔬菜的东西进他碗里。
纪烨一看，差点就炸了。
难吃是其次，主要他这个人还有那么点点颜控，长得丑乌漆嘛黑的，就格外不能忍了。
“他不喜欢吃这个。”戚闻研温声道，夹了一筷子长得稍微好看点的青菜过来，又状似无意地把裴珏夹的扔在了一旁的碟子里。
纪烨埋头苦嚼，谢谢谢谢。
其实我都不喜欢。
真的宁愿回去啃水果。
“戚哥哥，我也要……”裴冉眼巴巴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这是戚闻研的手下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捧着自己的碗凑过去，死活要给他也夹一筷子。
然后又被轻易地引走话题。
纪烨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裴珏问起都由大佬帮他回答了，乐得自在。
他可没忘，哪怕不是主动的，这裴珏跟原主，可也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一顿饭吃得尴尬不已，纪烨明明是个圈外人，却成为了所有人的关注重点，而被忽视的裴冉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好不容易结束了，谢绝他们的护送，走在路上，纪烨伸了个懒腰，神色明显松快了不少。
“研哥，商量件事呗。”纪烨眯着眼，已经有些犯困了。
“什么？”戚闻研伸手扶住他的后腰，免得他站不稳。
“下次再有这种场面，就别带我了呗？我不认识又说不上话，多尴尬啊。”纪烨瘪瘪嘴，轻哼道。
戚闻研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可是他们，似乎都很想认识你。”
“那关我什么事？”纪烨随口道，“那些事不都由你处理的吗？太复杂了，我不想管。”
“也不想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戚闻研静静地盯着他，然后笑了。
“好。”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在他耳中，倒像是小孩为了让他安心，哄他的。
可不管怎么样
，他很开心。
他不希望有一天这小孩会成为站在他对立面的敌人，也不希望那些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觊觎他，更不希望有一天小孩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不再需要他的庇佑了。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
“对了！”纪烨抬手的时候，被内衬里的硬物硌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是可爱的浅粉色，但是配上这药瓶，就让人感觉有点不太妙。
“这是我新制的药，效果……很有意思，你要不要试试？”纪烨憋着坏笑递过去，狡黠的模样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试试？”戚闻研眸光微沉，接过来细细打量了番，视线又落回纪烨脸上，神色带了一丝审视，“你希望我喝下去？”
“对啊，不然怎么试？又没毒。”纪烨耸耸肩。
别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唯独怕打针，所以他做的药剂基本都是口服的。
戚闻研盯着那管小小的粉红色药瓶，静默良久。
似乎在思考什么极其重大的事件一样。
纪烨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个整人的小玩意，有必要这么苦大仇深么？
然后他的眼睛对上了戚大佬眼中的深意，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东西突然浮了上来。
戚闻研，是个灭世boss。
他有人格缺陷，只是一直用温柔体贴的表象来伪装自己。
他谁也不信，当然也包括他。
而自己现在却在试图让他去尝试一种都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药剂。
纪烨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大佬黑化，讪笑两声想把瓶子拿回来，“那什么，我就是开个玩笑的，不想喝也没……”
然而话还没说完，戚闻研避开了他的手，拔出塞头倒入嘴中，一气呵成。
他闭着眼等了一会，入口竟然是淡淡的草莓味，有点像果汁，没有半分药剂的恶心感。
“感觉……怎么样？”纪烨没想到大佬在还不太信任他的情况下会真的喝下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戚闻研睁开眼，“好像没什么……”
然后他的话头瞬间顿住了。
他的声音……
竟然变成了女声！
还是那种带了几分软萌，近似萝莉音的甜美女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纪烨笑得止不住，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两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瓮声瓮气道，“挺好听的……真的……特别……可爱噗……”
戚闻研满脸无奈地看着他，死死抿着唇不肯再开口，直接上手把人抓回来，狠狠在他后颈揉了两把，把人捏得腿软求饶都不肯停。
“老大！”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前方的小路上，韩殊看到他们，快步跑了过来，“老大，你过来一下。”
韩殊有些警惕地看了纪烨一眼，对戚闻研道，“我有事跟你说。”
戚闻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难得的窘迫。
“老大，你怎么了？我真的有事……”韩殊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他看清戚闻研眼中的无奈和纪烨笑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的夸张模样，终于发现了丝丝违和感。
“你怎么……不说话？”
戚闻研……
纪烨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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