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算命吗?_不平静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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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算命吗?

  清晨在夏日的余韵里略显困乏,慵懒地舒卷黎明,如血液般的人们渐渐清醒,在城市的血管里来回穿行,搬运着活力。

  门卫大叔拿着保温杯,神态有些困惑地招呼道。

  “同学,你来得挺早啊。”

  白影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不早,我还没看到凌晨四点的太阳。”

  “……”门卫大叔稍作沉默,“你应该去教室而不是坐在门口吧?你是风纪委员,待会儿准备检查仪容仪表?”

  白影说道:“我倒是时常与风纪委员打交道。”

  门卫大叔吐槽道:“被打的那个?”

  “唉?”白影将墨镜推到额头上卡着,“大叔认识我?”

  “一年级a班的那个留学生吧?”门卫大叔不确定地看了几眼,然后确定道,“白影?”

  “天下何人不识我,没想到我居然也能成明星,果然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吗?”

  白影矜持地自夸几句:“大叔,这大清早的也算是缘分,我来给你算个命吧。”

  “你还会算命?”

  “略懂略懂。”

  白影装模作样地掐掐手指:“大叔五行属水,是水瓶座……”

  门卫大叔吐槽道:“水瓶座和五行什么的没关系吧?”

  “真相只有一个,解读各有不同,我用加减乘除方程式等不同方法计算一个答案,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所谓算命,命是最重要的,不可更改,算则是可以灵活发挥,自由施展的部分。”

  白影严肃道:“我先来略微点一点——大叔有一个儿子?”

  门卫大叔略微无语。

  “不,大叔有一个女儿,你们平日里的关系很不错,但偶尔也会闹出一些矛盾……”

  门卫大叔翻翻白眼:“同学,你的算命就是瞎猜?”

  “今早出门时,你和女儿吵架了!”

  白影忽然铿锵有力地断言。

  门卫大叔一惊。

  ……

  ……

  一张桌子后,学生和门卫大叔已经坐到一起,热烈攀谈。

  “同学,再说说,再说说……”

  “大叔,你是一个平日里比较冷静沉稳的人,偶尔也会有比较冲动的时候,这些冲动往往会在时候令你后悔不已,认为自己做出了错误的行动……”

  “是啊,我也没想吼她,就是她一直顶嘴,我没忍住发火。”

  “大叔,你在人际关系上的处理手段比较缺乏主动,习惯于顺其自然地发展,很少对人际关系进行干扰影响,你心底里认为人际关系总归是好的,无论是父母、自己与女儿还是自己与妻子,因此周围人对你的评价,往往是你比较沉默寡言,实际上你心底里的话不少,只是没说出来。”

  “嗯嗯……那同学,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少说要求,多谈闲事,越谈要求,关系越紧,闲事越聊,话题越多,你看女儿给你讲星座的时候,你们之间的话是不是就非常多?你一向女儿提出什么要求的时候,话是不是就越来越少,气氛越来越紧张?”

  “这个确实是,但有些事情总不能放着不管,我其实很想她考进总武高……”

  “这种事情又不是提个要求就行,所谓命就是如此,大叔不也是总武高的门卫吗?总不能别人提出要求,大叔就变成校长了吧?哈哈哈……”

  “我确实不是校长,我只是教导主任。”

  “?”

  空气,凝结了。

  白影和门卫大叔双眼对视。

  “白君,老师,早上好。”雪之下雪乃和樱岛麻衣走上来。

  白影提出质疑:“教导主任,好好的办公室不坐,跑出来站门?”

  “这位同学,好好的学你不上,跑到校门口算命?”教导主任回以相同的质疑,顺便打个招呼,“雪之下,樱岛小姐,早上好。”

  “我这叫发扬创新主义,开辟就业新市场,少走人生弯路,提前打通生命痛点……”

  白影自信道:“勇者,要算命不?包准!”

  “是吗?”雪之下雪乃不置可否,淡淡道,“如果白君算得确实很准,算出了所谓的命,那么一种确定式,我自己本来就知道的结论,也就是多一个人知道,这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可以逆天改命!”白影握拳道,“先知而后改……”

  “既然是可以改变的,那就说明白君算出来的东西并非确凿无误,存在变化的可能性。”雪之下雪乃辩驳道,“既然如此的话,我让白君算命,不也依旧是没什么用处的事情吗?”

  白影眉头一挑,撩起袖子:“好哇!原来你是砸场子来了,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铁口神算……”

  “雪之下既然没什么兴趣,那我来试试吧。”

  樱岛麻衣伸手拉过旁边的椅子,规矩坐在对面:“我刚转学过来,想要算算学业上的问题。”

  “好的,勇者plus,五行随便,星座选填……”

  白影装模作样继续掐手指,转头问道:“教导主任,樱岛麻衣入学成绩很不错吧?”

  “樱岛小姐是特招生。”教导主任如是说道。

  白影转回头来,诚恳道:“你学业待定。”

  “那恋爱呢?”樱岛麻衣笑眯眯地问道。

  雪之下雪乃:“……”

  教导主任眉头一皱:“咳咳……”

  “哎呀,老导你咳嗽什么?事业与爱情不就是个人的两大追求吗?人家先问学业,再问恋爱,非常朴实无华。”白影掐指一算,意思了一下,旋即操着一口客服音说道,“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樱岛麻衣:“?”

  樱岛麻衣微咳一声:“没事,我就是来找客服的……”

  “顺便,我算出你的家庭问题不小,观察你命运轨迹之间,我听到了一声声不可名状的哀嚎和哭诉……”

  白影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忽然一个歪头,嘴里冒出丰滨和花幽怨飘忽的声音:“啊~姐姐,我死得好惨呐,和花是没人要的孩子呢,哭唧唧……”

  樱岛麻衣额头蹦出一个#。

  以课桌为秦岭淮河分界线,白影与樱岛麻衣转悠两圈,始终保持着相向而对的恒定状态,进行稍有克制的敌对行为。

  雪之下雪乃抿着嘴角:“毕竟樱岛学姐急匆匆转学过来,可能确实忽视了不少东西吧。”

  “这方面我还是挺相信和花的。”樱岛麻衣逮不住跑路能力突出的白影,只得暂时停下,“黑粉君,你这么算命可是很容易被人在小巷子里套麻袋的哦。”

  “老导!”白影当即厉声道,“你看看这个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发表黑恶言论,威胁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你见状顿时感到胸中的恶恶之心,师表情怀熊熊燃烧起来……”

  教导主任只是看了眼这个闻名不如见面的学生,从旁边拿过纸笔,轻咳一声:“樱岛小姐,我女儿是你的忠实粉丝,能请你签个名吗?”

  白影:“?”

  “乐意之至,她叫什么?”

  樱岛麻衣朝着白影微微一笑,光明正大进行了一波交易,她不仅给教导主任签了个名,还一并坐在了课桌后面。

  雪之下雪乃有点不放心,稍微在校门口等待了一下。

  不一会儿,门口便迎来了返校上学的高峰期,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在走进校园之前,自然注意到门边摆着的课桌,两大名人杵在课桌后面——素有戏剧怪人,偶尔还算帅的白影,似乎在进行算命的实践活动,门口罗雀。相隔不到半米的地方,已经在动态里预告将会转学进总武高的樱岛麻衣,正端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在有一个大胆学生上前要签名后,她面前就门庭若市起来。“算事业,算恋爱,算仇人什么时候挂彩,算生命该如何开怀……”

  “谢谢你的支持……不用客气,欢迎随时打扰……你的签名……”

  这边是进攻东晋,苻坚投鞭断流,那边是大败街亭,马谡士卒离散。

  白影双手交叉,抬着下巴,斜眼看隔壁颇为热闹的气氛。

  樱岛麻衣回了个笑眯眯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总武高里有个黑粉君,总感觉这里的气氛挺不一样,没有峰原高中时一边被其他人礼貌地敬而远之,一边又被偷看偷拍之类的状况。

  被抢走了,自己的快乐被这个女人给抢走了,利用她的人气,利用她的声名!

  好冷,这冷漠的世界,热的热死,冷的就更冷了……

  “来算个命吧,绝命厨师。”

  白影轻声说着,眼眉低垂,声音虚弱,气若游丝。

  “额……”由比滨结衣被叫住,尴尬地指指校门口,“那个,小白,我要去教室了……”

  “你背叛了。”白影痛心疾首道,“你不拿我当朋友了,你冷漠了,你无情了,你要开始无理取闹了……”

  “哎哎?!”

  由比滨结衣风中凌乱,这些词是不是用来形容小白比较合适?!

  “好吧好吧!我算我算,你快一点哈!”

  由比滨结衣无奈地坐下。

  白影露出深沉的表情:“你不信我算命的精确度?”

  “额……”由比滨结衣古怪道,“小白,我们也算认识挺长时间了吧?你肯定知道我很多事情,根本用不着以算命的理由来说啊。”

  “你果然不信,那我们就不算过去,只算未来!”白影掐指一算,“你五行属火,火为天地之动,宇宙之鸣,待会儿肯定要活蹦乱跳,狂奔而去,不肯回头……”

  由比滨结衣挠挠头,试探道:“因、因为小企?”

  “嗯?怎么今天诸事不顺?”

  白影迷惑了:“你不是应该很尴尬,竭力避免与比企谷碰面,尝试在心理层面上完成隐身,从而避免与比企谷对话吗?”

  “嘿嘿,反正小企也不在这里嘛。”

  由比滨结衣干笑两声,不自觉揉揉眼睛,略微打了个哈欠。

  “我懂了!你是熬夜赶作业以至于神思迷钝,暂时没有恢复精神,导致情绪显得不够激烈!”白影了然道,“没关系,只要把你和比企谷关在活动教室里,哪怕是你,也一下子就能感到心潮澎湃……”

  “停!小白你想干什么?!”

  由比滨结衣确实一下子心潮澎湃了,那种场面光是想一想……

  想要用脚趾扣出一座三室一厅金字塔把自己埋进去,等待下一个文明把木乃伊状态的自己抛出来!

  连夜把自己做成时间胶囊.jpg!

  “喂——你这家伙又在这里干什么?结衣,别和这家伙说话!”

  三浦优美子不爽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她挎着书包,目露不善,可谓怨念深沉。

  由比滨结衣有点迷惑地左顾右盼,唉?怎么优美子又和小白对上了?之前关系不是好起来了吗?

  “你要算命吗?”

  白影推了一下墨镜:“童叟无欺,铁口直断……”

  “算你个头!”

  “稍等。”白影抬手握拳,敲敲脑壳,嘴里模拟出砰砰砰的响声,“好了——我敲头一算,你五行属金,金为钢铁之固,杀伐之锐,待会儿肯定要言语尖锐,指责我给你搅局之过,但那又怎么算得上搅局呢?你仔细想想,我不是在帮你吗?”

  三浦优美子额头冒出青筋:“帮我?你……”

  “你还没有被拒绝,没有被拒绝就是不算,不算就是没输,没输就是赢!”

  白影双手张开,螺旋摆动,朝向三浦优美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逻辑?说到底只是你自己觉得被拒绝了,所以一时情急,埋头就跑了,对吧?”

  哇!小白你别忽悠了!真不怕被优美子干掉吗?!

  由比滨结衣左右摆动脑袋。

  “哈……是个锤子!”三浦优美子不爽道,“你当我和你一样没情商吗?隼人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听不出来?你的耳朵是用来摆设的?”

  “没错,所以这是叶山隼人的错,与我无关。”

  白影从善如流地说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是没有责任,你不能怪我,你怪我是无理取闹……”

  三浦优美子:“?”

  她如闪电般思考起来。

  “干掉你好了。”

  三浦优美子露出有点崩的微笑,择人而噬。

  大概是已经无师自通,做人不要和白影客气,和白影客气就是和自己过不去的道理——

  本来只是安静在旁边等白影的雪之下雪乃,忽然间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个怒气冲冲的三浦优美子,身后多了个叽叽喳喳的白影。

  “区区三浦,你能战胜勇者吗?!”

  雪之下雪乃:“白君,我说你……”

  “雪之下,让开!”三浦优美子不知为何,态度稍微好点。

  “我对你的抓捕行动没有任何意见。”雪之下雪乃淡定道,“前提是白君愿意束手就擒,亦或者你能将他逮捕归案。”

  三浦优美子满头黑线,我看你们两个是狼狈为奸……

  “唉?叶山?”

  白影忽然从雪之下雪乃身后探头,面带怪笑地望向外面,抬手作势欲呼,满眼都写着‘我想看戏’的搞事情绪。

  “——你给我等着!”

  三浦优美子顺手牵住旁边的由比滨结衣,一溜烟跑进校门。

  “小雪——”

  由比滨结衣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的样子,然后就被三浦优美子以更快的速度拖走。

  “哈……”

  雪之下雪乃微微叹了口气:“一句话就被吓得乱跳,再说待会儿得在一个教室上课,还能跑得掉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白影摆摆手,向着学校溜达进去,“上课看见老师、下课看见老师、在外偶遇老师,三种情况带来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就好比同样是吃饭,躺着吃、做着吃和在厕所吃……”

  “同学!你的桌椅!”

  正在伪装门卫的教导主任喊了一声。

  “好嘞!”

  白影立刻转身,给已经快演变成签名会的樱岛麻衣拆台,他扛着桌子、托着椅子就跑进学校。

  ……

  ……

  稍微比平时压着点时间抵达学校。

  比企谷八幡停好自行车,有些古怪地看了眼另一边同样停好自行车的叶山隼人。

  嗯,一定是巧合吧。

  我绝无可能和现充思维同步!

  总之开学第一天,就安稳无事地度过吧,哪怕是部长,想必也会因为暑假疯玩之后,进入精力枯竭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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