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人走茶凉_原本想当仙君徒弟(沈临鱼、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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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人走茶凉

  第86章人走茶凉

  鬼王无情的名声传遍了酆都。

  连远在河底下徐云帆都有所听闻,甚至还有传言,鬼王爱妃死去当日,他便临幸了南风馆一艳鬼,收入了殿中。

  徐云帆嗤笑,“你厌弃我工于心计,他又算是个什么好东西。”

  徐云帆摸了摸眉间观音痣,从河底游了出来,那是沈临鱼死前给他的特赦。

  他一出来,手上便开始慢慢溃烂了,封印比从前厉害了许多,他这种道行浅薄的鬼,在人间待一会便受不住了,连忙往鬼城逃去。

  途中,雷霆万钧,天地混沌,狂风卷着骤雨,像是在哀鸣哭泣。

  这样的天气隐约给人不详的预感。

  徐云帆愈发戒备,将自己伪装成锁魂小鬼,潜伏进鬼门关。

  一抬头,是枯藤遍野,残月凄寒,路上只有面无表情的索命鬼,身后跟着长长的一只孤魂队,慢慢向远处飘荡而去。

  满城的梨花呢?

  消失了,一点踪影也不见了。

  往日总在喧嚣争吵斗殴的厉鬼,竟如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的匍匐在一处装死,实在受不住了,就翻个身,贴着墙挂一会,不像之前,总要突然掉下个头来,吓唬新来的亡灵。

  太静了。

  他随手拎起一只昏睡的鬼,那鬼受了惊扰,立即目露凶光,张开了血盆大口。

  徐云帆把城隍令塞进恶鬼嘴里,烫得他唇舌溃烂,泪流如柱,却不敢痛嚎半声,只小声哽咽抽气,好不可怜。

  太反常了。

  鬼族向来喜怒哀乐皆浮于表面,动不动便是山哭海啸,不得安宁,哪有这般受了欺负,连个声都不敢吱的时候。

  “呜……城隍老爷饶命啊!小鬼有眼不识泰山,下次不敢了……呜……”

  徐云帆沉着眸,一手捣入他丹田,捏着他米粒半大小的内丹,“不想魂飞魄散,就给我老实道来。”

  恶鬼吓得屁滚尿流,颤抖道:“小鬼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子时将至,城隍老爷还是先带我离开鬼门关吧……不然……”恶鬼还未说出那个字,畏惧之意便使他一个哆嗦。

  徐云帆紧了紧他内丹,以示催促。

  他忙道:“不然……鬼……鬼王就要来了……”

  一团烟散去,恶鬼把徐云帆拽进了自己藏身的地缝里。

  那条地缝正好在鬼门关前的石桌底下,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徐云帆听见,外边来不及躲藏的小鬼传来魂魄碎裂的轻微动静,仿佛一阵风过。

  捂着他嘴的恶鬼,眸中竟是惊恐之色,抖成了筛糠。

  “你一直藏身于此?”徐云帆传声于他耳中。

  恶鬼心思单纯点了点头。

  “从未离开?”

  恶鬼再点头。

  徐云帆眯起了眸,“这么说,鬼门关发生之事,你都知晓了。”

  恶鬼瞳孔骤张,连忙摇头。

  但徐云帆岂是善茬,手心烧起一团火,炙烤着他的内丹,“说,为何短短半旬光景,酆都便换了天日!”

  地缝狭窄,一片漆黑,恶鬼压抑着痛苦和喘息,生死边缘,才意识到这语调声音的耳熟,他突然道:“是你……”

  徐云帆眉头皱了起来。

  “是你离间鬼王和鬼妃,导致鬼妃身死……鬼王癫狂……一切罪魁祸首就是你!”

  此时,一道强劲的鬼气如巍峨的高山压在他们头顶上。

  徐晏坐在了沈临鱼最后的位置上,回忆起他痛苦不堪的面容,以及眼底刻骨铭心的恨意。

  “都是你害得!我要告诉鬼王!”恶鬼猛地要闯出去。

  但他的内丹在人股掌之间,又能翻到哪里去。

  徐云帆轻轻一动,他便蜷缩成团,连神智都近乎溃散。

  “你明知鬼王杀戮成性,每夜子时必来,却冒死不离此地,想必是心有执念,难以释怀。”徐云帆冷声,“你当真要与我同归于尽吗?”

  恶鬼自是不愿,千年了,他还没……还没等到自己的阿妹呢……

  一阵蹒跚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屏住呼吸。

  “咚”有拐杖掷地之声。

  “不过七日,仙君尸骨未寒,鬼王便要迎娶鬼后了吗?”孟婆的声音传入地底。

  “放肆!”

  赤黑火龙击碎了孟婆腿边的石凳,尘嚣飞屑。

  徐晏站了起来,抖了抖凉薄的玄衣,“你只需炼好彼岸花,旁的莫管莫问。”

  孟婆脸色沉得骇人,自打沈临鱼诱杀万重阎,对她而言,便是恩重如山。“炉鼎之契,老朽断不可解!”她双膝砸地,“老朽做不得此等薄情寡义之事,还望鬼王早日醒悟,莫要越错越深!”

  “呵”徐晏冷笑起来,踱步到她身边,一字一句如毒蛇吐信,“孟婆处心积虑手刃枕边人时,可没谈过什么情义。”

  旧事重提,无疑是剖开了她心口最为腐烂的一块疤。

  而后徐晏踢了下脚边的骷髅,只见那骷髅突然动了起来,咔嚓咔嚓骨节僵硬的拜倒在孟婆的瘸腿上,心疼地摸了摸,吐出令人寒毛倒立的声音,“徐娇,你怎么受伤了……”

  孟婆瘫倒在地,发狂似得将骷髅碾为齑粉。

  “傀儡术……”孟婆哈哈惨笑,眉眼一下便苍老了,她大不韪道:“徐晏,你竟要对我用傀儡术吗!”

  徐晏漠然道:“最迟一月,彼岸花除。”

  便拂袖而去。

  孟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茫然,这还是她看着长大的那个人吗?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冷漠残酷。

  她悲从心来,无法克制地朝那背影喊去,“你若当真无情,为何还要每夜来此!徐晏!你别再骗自己了!”

  但已无人会回应她了。

  ……

  “疼……”

  “好疼……”

  见人皆去,地缝里传来小鬼抽泣之声。

  徐云帆这才松开了手,看了眼恶鬼手上被他无意识箍的五个凹陷,他低声道:“仙君……真的死了吗?”

  “不然呢!”恶鬼飞了出来,指了鬼门关,而后撞了上去,又像四肢尽断一般,倒在地上,干瘪成一张皮囊,他哭哭啼啼道:“鬼妃那么好,还说日后要帮我找到阿妹,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才死得那么惨……”

  徐云帆生出很不真切的感觉,他想过颠覆鬼城,想过霍乱人间,从未想过要仙君的性命。

  他以为权利之下,一点旖旎心思,也不值一提。

  但好似并非如此。

  他摸了摸眉心的一点朱砂,那人的体温还依稀残留,回首望去,还仿佛能够见到登孟楼上,翩然而落的惊鸿一眼。

  风华绝代,国士无双。

  徐云帆扶额撞在了石桌上,绵密的痛楚从眉心一点一点扩散到四肢百骸,豆大的虚汗从他指尖滚落尘埃。

  百年的余梦,他直到失去这一刻,才似乎懂了些什么。

  他听见自己用虚弱到不堪一击的声音问:“鬼后是什么意思?”

  小鬼又嫉恶如仇起来,恨声道:“那南风馆的骚蹄子,见贵妃死了,立即趁虚而入,幻化做他模样,勾得鬼王神魂颠倒,乐不思蜀,翌日便昭告四海,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鬼后!”

  “呜呜呜……明明我们鬼妃到死都还只是个妾,竟让这个骚蹄子后来居上了!”

  徐云帆胸口生出一阵极其陌生的怒意,澎湃翻涌,气得他脸红脑涨。

  执权百年,便是二十万大军被蠢货坑害,他都没如此失态过。

  他是怎么了?

  眉间的观音痣红得滴血,他强忍着镇定,继续问:“我听闻两日前,鬼王率兵欲讨人间,缘何未去?”

  “神裔游梦,以血脉魂魄为祭,封印鬼城,永世不破!”小鬼颤颤巍巍说出此句,回忆起当日的腥风血雨,“封印与仙君共生,鬼王想硬闯,谁知血刃一劈,鬼门关是黯淡了,但鬼王自己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我们这才知道……鬼王竟与鬼妃互结炉鼎之契,同生共死……呜呜呜……可不曾料人走茶凉,仙君方死,鬼王便要将那炉鼎契洗了去……我可怜的鬼妃呀呜呜呜”

  “一月后,炉鼎之契消逝,鬼王……”徐云帆喃喃道。

  “自然要枉顾仙君死活,破门而去,一统天地!”小鬼含泪,“我阿妹说得对,世上男子皆是狼心狗肺,怨不得她不信我,怨不得她千年也不来见我……”

  恶鬼一哭没完没了,徐云帆抛下他一人离去,心里头乱糟糟的,甚至生出一种莽夫之勇,想要闯入那鬼王殿里,要那负人心好看。

  他自是不会如此愚蠢。

  徐云帆停在鬼王殿门前,看见那从前最繁茂的一棵梨花树,尽数凋零,只剩下枯枝。

  他伸手贴向树干,仿佛还能看见那夜寒月如水,仙君如一支蒹葭,细瘦单薄,慢慢的将木簪拔出,眉眼间的哀伤,让人心折。

  那时怎会都是算计?

  教皎月羞花都蒙了尘。

  他垂下眼眸,徐徐向苍离苑走去。

  入目眼帘的是一团青绿色的灯火,将苍离苑裹得严密牢实,插翅难飞。

  他蹲下捡了颗碎石,注入了些鬼气,猛地击向灯火,无波无澜,但不一时,鬼灯便如惊弓之鸟,慌乱无比的探出个头来,眼底青黑,形容憔悴。

  鬼灯没寻到人,正欲回去,徐云帆才走出来,笑道:“灯兄,好久不见,我从凤仙带了些好酒来。”

  那是他从前为讨仙君欢心,埋在梨花林里的几坛陈酒。

  ?沈瑄禾

  最近一点点虐,熬过去就是放心糖嘿嘿嘿!

  晏:老婆,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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