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查访一
按叶唯话里的意思，案犯就是想看被他侮辱过的姑娘自尽，他选择这几个姑娘，尤其是杨舒、赵暖春、王愉和今天的周迎，都是因为知道她们会选择死。
而案犯确认她们会死的原因就在于她们的家人！
意识到这些之后的秦无秽受了不小的刺激，人也有些恍惚，但他还要带叶唯和展昭去那些受害姑娘的家中，只能强自打起精神。
因为怕案犯听到展昭到来的消息而变得更加谨慎，叶唯特意嘱咐县衙众人在查访的过程中不要透露他和展昭的真实身份，也不要说起京城那边有官员来了千乘县，毕竟叶唯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展昭的名头还是挺响的。
他们先去了第一位受害人陈恬家中，陈恬是独自去杂货铺买东西的路上被案犯掳走的，又是在刚回到家时撞墙自尽，当时还有不少邻居看着呢，所以叶唯他们并没有在陈恬家中发现什么线索。
没有线索在叶唯意料之中，他们来陈家本来也只是为了试探陈家人的态度，如今人见过了，叶唯心中大抵有数了。
不过等他们准备离开时，却发生了一件让人不好受的事。
陈恬的母亲陈氏是个瘦小的妇人，叶唯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浑浑噩噩的，叶唯和展昭问的所有问题都是由陈恬的爹陈省来回答的，直到叶唯他们要走了，那位神色游离的母亲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意识到她和自己的夫君并没有给叶唯他们一行人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又或许是这样的问话已经进行过几次去都没有结果，这位母亲再也按捺不住了！
她猛地跑到秦无秽面前，手颤抖着想要抓过来却又慢慢放下，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地问：“大人，那个采花贼是不是……抓不到了？”
在那种痛心无望又带着最后一份希冀的眼神下，秦无秽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话。
大抵这世上所有真心为民的官员都受不了这种场景，叶唯叹了口气，出声对那妇人说：“抓得到。”
陈氏闻言转头看向叶唯，面上有些迷茫也有些不确信：“真的？”
“对。”叶唯肯定道：“秦大人已经找到线索了，只是担心走漏了风声，所以现在还不能说。”
秦无秽这时也跟着接道：“他说的没错，二老就放心吧，人一定会抓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肯定答复的陈氏手松了松。
一旁的陈省见状赶忙把陈氏的手从秦无秽的袖口上拿下来，然后把陈氏往身后揽，对秦无秽不住的道歉。
秦无秽看了心里更难受，他给陈家夫妇二人深深鞠了个躬：“该说对不起的是本官，二位放心，本官定会将这个罪大恶极的采花贼抓拿归案，将他绳之以法！”
陈省听后眼睛一红，随意的点了点头后就把头低下了。
离开陈家之后几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秦无秽尤甚，展昭过往也有类似的经历，多少能理解秦无秽此时的心情，言语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更何况他早晚要习惯，所以展昭只拍了拍秦无秽的肩膀。
秦无秽很勉强地对展昭笑了笑，然后看向叶唯：“叶大人方才说已经有了线索，是真的吗？”
“确实是有些眉目了。”
“什么眉目？”秦无秽追问道。
“还要再去另外那四家去看看才能确定。”叶唯看向展昭：“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杨舒家。”
展昭点头：“好。”
接下来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杨舒家中，杨舒的父亲是开酒馆的，生意不错，所以家中的条件还算殷实，杨舒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姐弟三人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
秦无秽照例问了些问题，展昭和叶唯则在一旁观察杨家的神情和反应，问完过后展昭又仔细检查了杨家各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和案犯有关的线索。
“我看过了，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杨舒房间的门窗没有损坏，只是门栓上有些划痕，看来案犯的动作很轻。”展昭勘察了现场过后回来和叶唯说：“现在天气炎热，很多百姓夜里会开窗睡觉，案犯悄无声息□□进入院中，然后从窗户将迷烟送入，等药效发作后在潜入屋内将人带走的。”
“杨家人说那天杨舒的房门还是关着的，大门也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案犯离开的时候也是□□，他宁可费力带着一个人□□离开，应该就是怕万一有人半夜起来后发现异常，出去找人或者是报官。”
“应该就是如此，不过他倒是多想了。”叶唯脸色不大好看：“这家人就算是真的发现不对，也未必会费心去找。”
展昭想起这家人方才那副虚伪的嘴脸，顿觉厌恶。
杨舒的亲人对于杨舒的死并不在意，偏偏嘴上还说的好听，好像他们家人因为杨舒的事有多伤心似的，但其实细细观察下来，杨舒的父母姐弟中也只有她的大姐稍微有些伤心的样子，可与陈家人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而且从其父母的某些言语和神情上展昭能感觉到他们对杨舒似乎还很嫌弃，只不过是在秦无秽面前不敢表现的太过露骨。
“叶唯，你说杨舒会不会……”展昭没把话说完，但他知道叶唯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也不是没有可能。”
展昭皱眉道：“那我们要不要……”
“当然要。”叶唯接道：“不过现在抓这个采花贼要紧，等人抓到了再细细查问。”
没错，若是不尽早抓住这个案犯，还会有其他姑娘受害，展昭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抓人要紧，那就暂且先放过他们。”
“放心，他们也逍遥不了几日了。”
秦无秽：“？？？”
他听不大明白这两人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这个案子他们的确已经有了苗头，不过令秦无秽惊奇的是，展昭身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在做决定之前竟然会问过叶唯这个区区六品校尉的意思。
看来和这个年轻的校尉定有过人之处，秦无秽心里叹了口气，和他对比起来倒是自己自惭形秽。
“那我们走吧，去看看白玉堂那边情况怎么样？”叶唯说。
“好。”展昭应了一声，然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让他去打听陈、杨两家的风评。”
“啊？”叶唯懵了一下，他还以为展昭没反对让白玉堂去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原来不知道吗？
“人是会伪装的，想知道这几户人家对自己女儿真正的态度仅仅靠问话可不够，所以才让他去周围打探一下他们的风评，尤其是亲缘关系如何，毕竟周围的邻居和他们相处久了，总是更了解。”
“我是说，为什么让他去？”
“白天家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干活了，能上街闲聊的基本都是家里的女人，白玉堂那副长相去，想必打探起来十分容易。”
“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展昭稍稍提高了音量。
“不好看吗？”叶唯的表情更迷惑了。
展昭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看吧。”
秦无秽：“？？？”
叶唯也没懂展昭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杨家，叶唯和秦无秽只好跟上，刚好三人出门后没多久就遇上往这边走的白玉堂。
两厢汇合后，展昭便问道：“不知白兄打探的如何了？”
白玉堂将问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据杨家的邻里所言，杨舒上有长姐，下有幼弟，在家中向来最不受重视，好在杨家家底还算殷实，杨舒虽然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疼爱，倒也衣食无忧，算不上苛待。”
“杨舒在醉云轩被人就下来送回家后，其父母对女儿并没有多少关心，面色虽然难看但是却不见愁绪，其父杨绮在发现女儿杨舒死后再出家门时，神情反倒是轻松许多。”
再想到前面打听的陈家，白玉堂不禁冷哼一声，嘲讽道：“同样是为人父母，竟相差如此之大。”
“世上有好人也有恶人，有爱护子女的父母，自然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虽然这种情况不多，倒也不足为奇。”展昭虽然对这类人极其不喜，但还是更记挂着案子：“展某疑惑的是，案犯究竟是怎么找上杨舒的？”
白玉堂心里知道展昭所说是真，但嘴上并没有应和，他想了想展昭的问题，然后开口道：“会不会是这贼人在曾在附近打探，然后听到了旁人关于杨家的闲聊，认定了杨绮会因为名声放弃自己的女儿？”
展昭倒觉得他所说可能不大：“白兄方才也说了，杨舒在家中虽不受重视，但也衣食无忧，绝算不上被苛待，这样的人家，在案发之前应该不至于被到处传闲话。”
“在民间女儿不受重视的情况可并不少见，被苛待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杨家离陈家并不算近，案犯如何在众多人家之中找到杨家，又怎么确定杨舒一定会自尽而亡？”展昭面色凝重：“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没发现的。”
白玉堂闻言刚想反驳，叶唯就突然出声了。
“展大人说的对，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不知道的，但白五爷所说也并非毫无可能。”叶唯正色道：“这旁人的闲聊究竟能不能让案犯选择杨舒，就要看闲聊的人是谁，闲聊的内容又是什么。”
叶唯转头问秦无秽：“秦大人，我记得杨家是开酒馆的，他家的酒馆离陈恬出现的街上有多远？”
“很近，就在同一条街，不足一里地。”秦无秽立马答道。
“这么近？”展、白二人同声道。
“正是。”
叶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对秦无秽道：“还要麻烦秦大人派人去查一下，杨绮开的酒馆都有哪些常客，重点问一下陈恬被发现的当天和第二天去过杨家酒馆的人，问清楚杨绮都说过什么，尤其是和陈恬一案有关的话。”
“好，下官这就派人去。”秦无秽转头就去吩咐衙役了。
展昭转念一想便道：“你的意思是说案犯后来可能回过他扔下陈恬的地方，然后在附近也就是杨家的酒馆听到了什么，或者是杨绮曾说过什么，引起了案犯的注意。”
“没错。”叶唯点头：“东街骤然发生这样的事，很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成为周围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杨家的店离陈恬被发现的地方如此之近，有谈论过此事也正常，而且说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展大人还记得秦大人说起的案件发生的时间吗？”
展昭颔首：“记得。”
“当时我就在想，在杨舒之后案犯每次下手至少都要隔四五天，到周迎时更是有六日之久，为何从陈恬到杨舒就只隔了一天？”
“案犯既然意在羞辱受害的姑娘，那就很有可能回去‘享受’旁人在背后对陈恬的谈笑和侮辱，若是恰好听到什么，然后将目标放在杨舒身上，那这时间的问题就说的过去了。”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一切还要看查问的结果才能确定。”
听他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白玉堂也就没说话了，不愧是和林姑娘熟识之人，的确有两把刷子。
“可是，要是叶大人的猜测是对的，赵家和杨家一个在西街一个在东街，隔得如此之远……”回过头来的秦无秽听完叶唯的话后疑惑道：“案犯后来又为何会对赵暖春下手呢？”
展昭星眸微凝：“这个要先去赵家走一趟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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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眉目？”秦无秽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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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为什么让他去？”
“白天家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去干活了，能上街闲聊的基本都是家里的女人，白玉堂那副长相去，想必打探起来十分容易。”
“你觉得他长得好看？”展昭稍稍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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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看吧。”
秦无秽：“？？？”
叶唯也没懂展昭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杨家，叶唯和秦无秽只好跟上，刚好三人出门后没多久就遇上往这边走的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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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将问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据杨家的邻里所言，杨舒上有长姐，下有幼弟，在家中向来最不受重视，好在杨家家底还算殷实，杨舒虽然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疼爱，倒也衣食无忧，算不上苛待。”
“杨舒在醉云轩被人就下来送回家后，其父母对女儿并没有多少关心，面色虽然难看但是却不见愁绪，其父杨绮在发现女儿杨舒死后再出家门时，神情反倒是轻松许多。”
再想到前面打听的陈家，白玉堂不禁冷哼一声，嘲讽道：“同样是为人父母，竟相差如此之大。”
“世上有好人也有恶人，有爱护子女的父母，自然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虽然这种情况不多，倒也不足为奇。”展昭虽然对这类人极其不喜，但还是更记挂着案子：“展某疑惑的是，案犯究竟是怎么找上杨舒的？”
白玉堂心里知道展昭所说是真，但嘴上并没有应和，他想了想展昭的问题，然后开口道：“会不会是这贼人在曾在附近打探，然后听到了旁人关于杨家的闲聊，认定了杨绮会因为名声放弃自己的女儿？”
展昭倒觉得他所说可能不大：“白兄方才也说了，杨舒在家中虽不受重视，但也衣食无忧，绝算不上被苛待，这样的人家，在案发之前应该不至于被到处传闲话。”
“在民间女儿不受重视的情况可并不少见，被苛待的女子也不在少数，杨家离陈家并不算近，案犯如何在众多人家之中找到杨家，又怎么确定杨舒一定会自尽而亡？”展昭面色凝重：“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没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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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人说的对，一定有什么是我们还不知道的，但白五爷所说也并非毫无可能。”叶唯正色道：“这旁人的闲聊究竟能不能让案犯选择杨舒，就要看闲聊的人是谁，闲聊的内容又是什么。”
叶唯转头问秦无秽：“秦大人，我记得杨家是开酒馆的，他家的酒馆离陈恬出现的街上有多远？”
“很近，就在同一条街，不足一里地。”秦无秽立马答道。
“这么近？”展、白二人同声道。
“正是。”
叶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对秦无秽道：“还要麻烦秦大人派人去查一下，杨绮开的酒馆都有哪些常客，重点问一下陈恬被发现的当天和第二天去过杨家酒馆的人，问清楚杨绮都说过什么，尤其是和陈恬一案有关的话。”
“好，下官这就派人去。”秦无秽转头就去吩咐衙役了。
展昭转念一想便道：“你的意思是说案犯后来可能回过他扔下陈恬的地方，然后在附近也就是杨家的酒馆听到了什么，或者是杨绮曾说过什么，引起了案犯的注意。”
“没错。”叶唯点头：“东街骤然发生这样的事，很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成为周围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杨家的店离陈恬被发现的地方如此之近，有谈论过此事也正常，而且说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展大人还记得秦大人说起的案件发生的时间吗？”
展昭颔首：“记得。”
“当时我就在想，在杨舒之后案犯每次下手至少都要隔四五天，到周迎时更是有六日之久，为何从陈恬到杨舒就只隔了一天？”
“案犯既然意在羞辱受害的姑娘，那就很有可能回去‘享受’旁人在背后对陈恬的谈笑和侮辱，若是恰好听到什么，然后将目标放在杨舒身上，那这时间的问题就说的过去了。”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一切还要看查问的结果才能确定。”
听他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白玉堂也就没说话了，不愧是和林姑娘熟识之人，的确有两把刷子。
“可是，要是叶大人的猜测是对的，赵家和杨家一个在西街一个在东街，隔得如此之远……”回过头来的秦无秽听完叶唯的话后疑惑道：“案犯后来又为何会对赵暖春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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