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雪人_太子的外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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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雪人

  大雪愈来愈大,丝毫没有下停的意思。

  阮菱搓了两个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圆,雪人的身体和脑袋已经做好了,又白又胖,摞在一起,虽没有五官,却像一个大型的糖葫芦串一样,憨态可掬。

  “纮玉,去小厨房拿些做眼睛鼻子的东西。”阮菱急急喊道。

  她一张口,唇边就冻得冒白气。

  纮玉早就把这些东西备好了,簸箕里削尖的胡萝卜,还有几个土豆并着地瓜。纮玉帮着参谋:“姑娘,这苹果做纽扣正好。”

  阮菱蹙眉:“太大了,那个小柿子不错,就用那个。”

  她端着簸箕走到雪人身前,扬起小脸,转头道:“你来帮我。”

  纮玉瞥了眼裴澜,见他隐忍着眼色,便飞快别过脸,跑过去了。

  裴澜手里的书已经停在一页上久久未翻了,不吃味是假的。做什么在他眼前跟纮玉玩的这么高兴,当他是瞎子么?

  可他又不能直接去问,菱菱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裴澜认命的叹了口气,书散落在地上。

  罢了,她既高兴,便让她玩去吧,左右她现在人还在自己身边,这比什么都强。

  一刻钟的功夫,阮菱和纮玉两个人已经把雪人的大貌弄出来了,胖墩墩的身子,两个葡萄做眼睛,香蕉为嘴,胸前系着歪歪扭扭的红纽扣,憨态可掬,像个吃撑的大胖孩子。

  阮菱咧开唇角,露出两个柔软的小梨涡。

  裴澜咳了一声,走上前,递给她一个镂空雕银翠纹手炉:“别冻着。”

  阮菱褪了手套,接过手炉,细白如羊脂玉的手冻得泛红。她没和他说话,小脸扭到一旁去。

  裴澜哑然失笑,就这么一个偏头的动作,娇憨娇气都有,就将他拿得死死的。

  他故意试探道:“这雪人真好看。”

  听了这话,阮菱转过了脑袋瓜,乌黑柔软的眸子看向他:“真的?”

  “当然,孤从不轻易夸人。”裴澜一本正经道。

  阮菱笑了两声,语气也温和下来了。她端详着雪人,自言自语道:“就是还缺两条手臂。”

  裴澜淡淡道:“这有何难,拿扫帚即可。”

  纮玉贴心的递上了两个扫帚,阮菱和裴澜一人插了一个,这回雪人看上去更像了。

  阮菱开心的笑着。她好久好久没这么纯粹的开心过了。

  大雪漫天,红梅微压,稍起风,积雪就“簌簌”落下来,有的落在阮菱发髻间,眉眼上。裴澜宠溺的替她扫了扫额上的雪,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道:“回吧,这么玩下去再染上风寒。你若想玩,孤日日陪着你。”

  阮菱别扭的躲了躲,这一躲就站在了扫帚下边,她刚放进去还不太稳,眼看着那扫帚就要砸到阮菱身边。

  “姑娘!”一旁的纮玉吓了一跳,猛地一喊。

  阮菱眉梢动了动,丝毫没有感知。

  裴澜眼疾手快,右臂一把搂住她,随后抬腿,将那扫帚踢了开。

  阮菱还没察觉到发生什么,就只见她辛辛苦苦,费心费力堆了一下午的雪人脑袋被扫帚当众劈开,散成了雪沫。

  那扫帚把头绑的全是厚重的铁丝,被冰雪天冻得梆硬,余威不减,直接压上了雪人的身体。

  “扑簌”几声,刚刚还那么漂亮的大雪人,一下子变得稀碎。几个柿子跌在落雪上,翻了几个墩,又沉了下去。

  裴澜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纮玉大气不敢喘。

  天地间一片沉寂,除了落雪不知疲倦的下着,两人均一动不敢动。

  不多时,裴澜便瞧见小姑娘肩膀耸动,有低低细细的呜咽声,再然后便见她扬着个哭花的小脸,凶巴巴的看着他。

  裴澜喉间酸涩,提了好几次提不上气,他生硬道:“我不是故意的。”

  阮菱哭着喊道:“你太过分了!”

  说完,便拎着裙摆跑掉了。边跑边擦眼泪,像只受了气的小兽,委屈吧啦的就跑了。

  纮玉看着那“事发现场”,忍着腹腔的笑意,弱弱问:“殿下,阮姑娘生气了,您预备怎么办?”

  这事儿来的太快,他跟殿下谁也没反应过来,谁也猜不到那雪人顷刻就没了。

  裴澜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睨了他一眼:“会堆雪人么?”

  “啊?”纮玉一时没跟上思路。

  裴澜继续问:“顾忍呢?把他给我叫回来,你们俩找几个侍卫宫女,把这院子里给孤堆满雪人。”

  纮玉犯了难:“殿下,这雪都停了,咱们这院子里的雪不够啊。”

  “不会从别的宫里挪?明早前,办不到,就不必在东宫侍奉了。”

  裴澜说完这句话便去了映月阁,敲了两声门,门是锁着的。他在一看楹窗,里头已经点上灯,窗帘早早的拉上了,看不见里头光景。

  裴澜叹了口气,在床边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去。

  到了酉时末刻,进来侍奉汤药的是个小宫女。裴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

  东宫一向不留大宫女,只有几个小宫女负责洒水打理花卉,位分是极低的,若无允许,是压根进不了太子寝殿。

  所以裴澜才会这么生气。

  小宫女慌忙把药碗举过头顶,不住磕头认错,嘴里却也囫囵不出个什么。

  “滚。”床上一声爆喝,携着怒气,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小宫女再不敢言其他,躬着身子就跑了。

  寒冬腊月里,她从未觉得这么冷过。太子的面容竟比那积雪都冷,都淡。

  小厨房里的汤药素日都是阮姑娘亲自侍弄的,今日不知怎的阮姑娘不在,她见那药煮好了放凉,再煮沸,等了许久也没人来取,这才自作主张去递了药。

  太子殿下样貌郎艳独绝,是这大楚国的头一份,她都能有幸来东宫伺候,却没有一次得以近身。想着殿下病了,大概不会计较联想那么多,她才硬着头皮去的。

  却不想,却不承想……

  入夜,阮菱早早就洗漱躺下了,肚子里空空的,但是她一点都不饿。

  白日的气早就消了,她也不是什么幼稚娇憨到极致的人,只是借着雪人发泄心中那股憋屈的气罢了。

  她不想再和裴澜这样继续下去。人这一生中,有些事儿或可改变,可有些事儿缘分尽了,再去挽回,只会让彼此难堪。

  阮菱心里落定了主意,明日一早便离开东宫。

  翌日一早,阮菱穿好衣裳,打开窗子,眼眸陡然睁圆,她惊讶的唇瓣微张,当场愣怔在支摘窗边。

  东宫的院子里堆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雪人。有的有八尺高,有的只有人手那么大,憨态可掬,无一例外的就是都很丑。

  日光照射下,为浩浩荡荡的雪人团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静谧如冰雕,圣洁而又雄伟。

  每个雪人上边都抱着一幅字,有的是“菱”字,有的是“错”字,连在一起,阮菱薄唇微微张起,下意识念道。

  “菱菱,我错了。”

  “菱菱,对不起。”

  “菱菱,原谅我吧。”

  “菱菱最乖了。”

  阮菱惊讶的说不出话,飞快跑出了院子,雪人数量之多,她根本伸不开脚。

  主殿,裴澜也披了件墨色大氅,站在廊下。见阮菱吃惊的神色,唇角扯开了一个安心的弧度。

  裴澜抬步就欲往他那走,后边纮玉匆匆走上前,拦住了他的脚步:“殿下,急事。”

  裴澜皱眉,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阮菱,没回头道:“说。”

  纮玉也看了一眼阮菱,他咳了嗓子:“宁国公林家嫡女林软已经到京城了,这会儿得了圣人的宣召,就快入宫了。”

  裴澜皱眉:“林软是谁?为何要同孤提?”

  纮玉略有些尴尬:“林姑娘是圣人为殿下相看的未来太子妃,早先给您提过醒的。”

  “林软……”裴澜若有所思道,好像记忆里是有这么个人来着,不过记不大清了。

  他吩咐道:“只一点,别让她进东宫,也别让阮菱知道。”说完便朝阮菱走去,再不想听这事儿的架势。

  “菱菱,你醒了。”

  阮菱眼睫轻颤,甚至连裴澜什么时候走到身边都不知道。他低头从掌心挪出个手炉放到她手上,语气颇委屈:“昨夜我都没有喝药。”

  “殿下……”阮菱沉浸在这壮观的雪人大军前,饶是她看了许久,仍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心里没有一丝颤动是假的。

  眼见着她眼底动容,裴澜心下稍松了口气。纮玉和顾忍的差事办的还算不错。

  他正要将小姑娘搂在怀里,外头纮玉匆匆来报。

  “殿下,圣人说您现在修养的不错,让诸臣每日来东宫回话。”

  “百官们就在门外呢,等您宣召。”

  裴澜眼眸一凛。

  纮玉抬头看起他,等着他示下。

  阮菱也听见了,她看着这一院子的雪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弯唇笑了。

  裴澜本打算叫本官等着,见她笑了,顿时心领神会。

  他脊背挺了挺,做好了待会儿壮观场面的心里建设,吩咐道:“宣。”

  不一会儿,穿着紫色官袍绿色官袍的官员们依次出现在院外。这些大人们进来时,人群中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唏声。

  再看看殿宇最前头站着的一对璧人,太子殿下面如冠玉,负手而立,身旁的女子披着四龙纹明黄披风,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哇!太子殿下太浪漫了!”

  “这这这……太用心了呀!”

  “那边站着的是谁家姑娘,未来的太子妃么?”

  “定是了呀,你何时看见太子身边有女人出现过。”

  阮菱咬了咬唇,先前还打算看裴澜笑话的,见话锋陡然都转向了自己,一时间脸颊又涌上了霞色。

  裴澜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唇边挂笑:“菱菱,你就原谅孤吧。你再不原谅孤,可就不仅仅是文武百官知道了,那就是……”

  “别,别说了。”阮菱羞愤的瞪了他一眼,朝屋里跑去了。

  下午,百官议事出宫后,满东京城都知道太子殿下为夺美人一笑,在东宫堆了满满当当的雪人。

  ——

  大雪初霁,空气晴好。富阳晓春诗社里,永阳侯府的三姑娘做东,邀了几个素日关系好的姑娘闲着打雅集。

  雅集刚走了一圈,就听见外头茶社里议论纷纷,都说起了太子殿下在东宫堆雪人的事儿,那人学得像模像样,诗社里几个姑娘都忍不住去听。

  “太子殿下别出心裁,只为哄美人一笑啊!”

  “传闻那位姑娘乃是东京城第一美人,就是那个,那个月貌花容的阮家女。”

  “啧,没名没分的就住到东宫去了,这美人还真是不含蓄,会找高枝抱啊!”

  “想不到一向端直沉稳的太子殿下,竟也有把持不住的一天,定是难以消受美人恩啊!”

  “听说,圣人给太子选定了未来太子妃人选,就是那个宁国公家的林软,那才是真正的高门嫡女,深墙闺秀呢。这个祸水美人顶多做个侍妾罢了!给林软提鞋都不配!”

  三姑娘看了眼阮妗,手肘赶紧碰了碰沈霜:“霜儿,快带你妹妹回去,别听了,污耳朵。”

  沈霜早就拉上了阮妗,抬腿就欲往回走。可阮妗眼底一片红晕,推开了沈霜的手,走上前去理论:“背后嚼舌根,小心我把你们告去开封府坐牢!”

  脆生生的小奶音,听得那些大老爷们下面一紧。再定眼一看,却是个柔情媚态,初初长成的绝代美人。

  嫩绿色的裙袄,肌肤雪白,柳叶眉微微蹙着,尤其是攥紧了拳头,那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当真有闭月羞花之貌。这样的美色,东京城少有,就是她身边那两个姑娘都不及她一半。

  茶社外其中一个大汉笑嘻嘻调笑:“你这么着急,怎的,你也想去那东宫?小妹妹,再回家养几年吧,你这小身板怕是承受不住太子殿下的生猛。”

  另一个呲着黄牙,倒三角眼睛的男子也跟着帮腔:“奶娃娃没长开就惦记这男女之事,还真是个马蚤浪蹄子,不如你跟了哥哥回去,哥哥让你好好爽一下,如何啊?哈哈哈!”

  沈霜是个烈性的,抬手摔了个杯子,白瓷杯在那人额头炸开血花。

  她厉喝道:“腌臜污秽!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调侃我妹妹!信不信我让你在东京城活不下去?!”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毛没长齐呢,你敢动你杜爷?你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那位自称杜爷的抬手捂住了额头,冲着身后弟兄吼道:“看着干嘛,还不上,不拿下这几个小娘们,老子要你们好看!”

  手下的人有些犹豫,这几个小姑娘衣着不凡,通身贵气。且能从富阳晓春诗社走出来的,那必定非富即贵,定是那大户人家的姑娘。若是不慎得罪了哪家大人,他们岂非吃不了兜着走!

  沈霜冷笑:“什么杜爷李爷的,东京城脚底下还有你这号赖虫,瞧着三十好几了,满身满头的污秽,真教人倒胃口!倒像是那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泼才!”

  阮妗拉着沈霜的手臂:“霜姐姐,咱们不跟他理论,待会儿就叫开封府的来抓人,打他几十个板子他就长记性了。”

  “还愣着做什么!上啊!”杜爷喊了一遭,无人敢应,茶社里倒都是看戏的,有几个不嫌事儿大的,还挑唆着:“杜爷啊,您再不上可真是丢了面,以后啊,可别自称杜爷了,就叫杜没胆吧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这人一说,杜爷脸臊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红。他恼羞成怒,摔了桌子,起身就朝沈霜跑去。

  “小娘们,老子要你命!”

  三姑娘顿时使眼色,永阳侯府的下人蜂拥而上,一波护住姑娘们,一波擒住杜爷。地痞无赖和训练有素的侯府下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杜爷被拳头砸得鼻青脸肿,哼哼呀呀的喊着我错了。

  三姑娘满脸嫌恶,娇喝道:“将此人丢出去,再寻来开封府的差役带走!若出了什么事儿,永阳侯府一并担着!”

  看热闹的人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永阳侯府家的姑娘们,那旁边两个定也是出身显赫勋贵人家的姑娘小姐。啧,这杜爷今儿算是碰钉子了。

  谢延和陈棣还有几个大理寺同僚下值路过,见里头人围着人,好不热闹。

  陈棣皱眉:“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大理寺少卿周顺职业病又犯了,他一见到街头人多就忍不住想查。他偏头道:“两位大人稍等,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周顺搓着手回来了,脸上颇有兴致:“不是什么大事儿,几个地痞无赖乱嚼太子殿下和准太子妃舌根,还冲撞了永阳侯府的三姑娘和她闺友,现在永阳侯府的人要捉了这几个人送去开封府呢?”

  陈棣手捻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永阳侯府的三姑娘我见过,跟敬安伯府大公子订了亲,下月就是婚期了,她怎会跟东宫扯上关系?”

  周顺道:“许是三姑娘跟宫里那位阮姑娘是闺友也说不定。”

  陈棣摇头:“阮家我还不了解么,我那个未婚妻和她姐姐早就不住在侯府了,哪能跟三姑娘扯上关系。”

  两人轮番议论,谢延皆未吭声,他的目光绕过人群,落在那着绿裙袄的小姑娘身上,清冷的眉眼深若寒潭。

  他径直朝里边走去。

  周顺见自己的直属上司进去了,连忙“哎呦”了一声:“谢大人,这点事儿就不劳烦您了。”

  陈棣看着周顺的狗腿子样,不屑的抿起唇,却也是跟上前。正月里六部只当值半日,左右他也下值了,就当看个热闹。

  可看着看着这热闹就成了自家的了。陈棣看着茶社最里头那绿裙,粉白小脸的姑娘,惊诧了眉,阮妗,怎么是她?

  谢延快步走到阮妗身前站定,目光锁着她,薄唇抿成直线,一言不发。

  三姑娘和沈霜都识得这位宁亭侯世子,大理寺卿,依次福了福身子:“见过谢大人。”

  谢延颔首。

  围观百姓看花了眼,这怎么又冒出来个大人?什么谢大人?今儿这是怎么了,不出门能看见这么多天潢贵胄子弟。

  阮妗自然也瞧见谢延了,想起上次在谢府他说过的那些话。阮妗垂了眼,手有些局促的塞回了袖兜里。

  沈霜低声对阮妗道:“妗儿,这是大理寺狱的谢大人,还不快见过。”

  谢延盯着阮妗缩回去的小手,冻得通红。他眼眸沉了沉,下颌线紧绷,随手把自己的手炉递过去:“天这样冷,也不多穿点?”

  熟稔的语气,不用细听,便是那领地意识极强的占有欲。

  沈霜瞪圆了眼睛,一下子听出了个中滋味。

  一旁的三姑娘耳聪目明,也看明白了谢延跟阮妗的关系,她飞快点了一下沈霜的肩膀,压低声音:“别闹,看样子人俩有私交呢。”

  阮妗想推开那手炉,可四周目光灼灼盯着,若再推出去就显得刻意。她接过暖炉,不是很热,是温的,上边带着淡淡的雪松气味。

  阮妗小声道:“见过谢大人。”

  谢延看出了她的抗拒,知道她脸小好面,便“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身后陈棣和周顺也跟了进来,周顺把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附耳在谢延边说了一遍。

  陈棣的脸色从谢延给阮妗手炉时就变的黑沉沉的,阴郁可怕。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他陈棣的未婚妻,纵然他一直瞧不上阮家,可婚事到底是没退呢,谢延又算哪门子葱,巴巴的跑上来献殷勤。可忌讳着谢延的身份,陈棣不敢多妄言,只是那阴恻恻的眼神瞥了眼阮妗,满是不愿。

  陈棣问阮妗:“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待着,在这作甚?”

  几次接触,陈棣都没给过阮妗好脸。现如今阮妗对他已经厌烦至极。

  她冷冷回:“与陈大人无关。”

  “诶?你个丫头片子。”陈棣眼色顿时阴狠下来,他走近了些,压低声音:“今儿人多,我给你面子,你等着嫁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妗轻笑了声,眉眼皆是嘲讽,挪了身子,站到沈霜和三姑娘中间。

  像见到癞□□一样,避之不及。

  而这一幕,落在谢延眼底,修长如画的手紧了又紧。

  他劝自己,再等等,没多久了,十日即可。

  阮妗方才听见陈棣的声音都觉得恶心,当初想着结成这门亲事,也算多一个倚靠,日后娘家出事或可帮到母亲和姐姐。想起上次过年前去陈府拜访的经历,她实在没必要跟陈棣这样的人捆绑一生。

  大年二十九,阮妗和母亲去陈府拜访,带上了一些东阿阿胶和燕窝。纵然不是极品,却也算价值不菲,可陈家主母只是轻轻瞥了眼,就当着所有人面说:“谢谢沈家夫人了,只是我最近心火旺,吃不得这些补货。诶?那赵小娘快生了吧,还不快去把东西送她屋里去。”

  说着,陈家主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女人生孩子啊,且得好好补一补呢!”

  阮妗当时就想把东西要回来,却被沈氏拦住。

  且还在人家呢,不能失了规矩。

  而那会儿陈棣休沐,明明在府里,未婚妻登门,却也不见客。叫下人去喊,直说在房里看书,可那院子里与女子调笑的声音都传出了好几个屋子,花厅里众人皆可听见。

  沈氏黑了脸,又将就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阮妗走了。

  两人出门后,沈氏的手炉落在陈府了,阮妗不愿劳烦府里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便亲自回去拿。这甫才走到影壁下,就听见陈家主母和陈棣的议论。

  “真是晦气,这么几个穷酸东西来打发谁呢?好歹这也是四品官员的府邸,我夫君就算是没了,也没有这样欺负人呢吧,我儿子可是还在呢!”

  陈棣道:“母亲莫气,眼不见为净。这不是走了么。说起来也怨母亲,给我找了个这么破的亲事,那别人都是娶县主,娶公主的。我可倒好,本是和侯爵之女,也算凑合,我忍了。现在人家和离了,母女俩寄在娘家日日打秋风,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你说这传出去我多丢人啊!”

  陈家主母哼了声:“若不是你祖母在世时与沈家老太太定的亲事,你以为我愿意那女子进门啊,长的一副妖孽祸水的脸,男人心思都在她身上,还讨不讨前程了,那腰细的,哪有半分当家大娘子的模样!等有机会我就去给你退婚去!”

  阮妗再没了取手炉的兴致,转头就走。

  如今想想,这婚事不用他们陈府退,明儿她就去求母亲,作废了这门婚约。

  作者有话要说:舍不得面子,套不到媳妇哈哈哈哈感谢在2021-01-24172021-01-2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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