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名
夏露过了一个轰轰烈烈的虚假生日。
那天，富三代包了白楼最大的包间，开门进去就是五千朵粉色玫瑰组成的海洋，七层高的香槟塔用了二十多瓶香槟，蛋糕里藏着钻石项链，以夏露的名义给当晚白楼所有女孩送了红包。
直到深夜，富三代请来玩的人渐渐散了，十来个服务生按照夏露的吩咐把包间里的玫瑰搬到了楼下大厅，谁想拿回家都可以。
富三代喝的烂醉，夏露给他司机打了电话让他上楼来接他，她听见富三代迷迷糊糊说：“这个月……你会排到第一名吧……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夏露轻声说：“谢谢你。”
他闭着眼，“你是个……好姑娘……”
夏露从无数男人嘴里听到过这句夸赞，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难以回答，她转开了话题：“结婚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或许吧……”他说，“我们可能很快见面，也可能再也不会见了，如果……如果……”
夏露忽然说：“我希望你幸福。”
他的话被打断，沉默了一会，他在沙发上蜷缩起来，“也祝你幸福……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夏露提着拖地的礼服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打开门退了出去。
他分不清什么是真情假意了，可她心里明明白白的。
夏露的生日轰动了好几天，到了月初拿到上月工资后，夏露心想这次第一名应该没跑了。
但等到排名出来了，她再一看，她是第二名。
她敲开了白楼财务办公室，把工资明细跟排名往财务面前一放，“为什么上个月实际提成跟排名上的记录不一样？”
财务是个快四十的男人，他有些尴尬，“这个……钱给对了就行了嘛……”
“是吗？按照实际提成算，我应该是第一，我一直听说第一名会有奖励……”
财务忙不迭地说：“这个你放心，奖励会有的。”
“哦，什么都按照第一名的来，但就是不给我第一名的名次……”夏露反应很快，笑盈盈地问：“是谁不许我当第一？”
两人对视了一会，财务先败下阵来，“不是秦小姐。”
秦明珠是白楼两年来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她的客人都是跟她私交密切的男人，非富即贵。据说她从很小就跟着庄妍了，在白楼有自己独立的休息室，不需要守时上下班，经常跟着庄妍一起去应酬，基本上是个活在小道消息中的女人。
夏露来白楼五个月了一次都没见过。
想也明白，秦明珠不可能做这种事，恐怕是哪个爱慕她的人做的……
“是张醒。”
夏露难得露出了一脸呆样。
张醒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在白楼出现过了，夏露想不明白苏晚那件事对他到底有多大影响，能让他保不住白楼保卫经理的位子。
她每天去上班前都会在他家门口敲两下，看他是不是在家，敲了五天，终于让她等着了。
张醒穿着黑色背心和西服裤子，两条胳膊上竟然纹满了纹身，配上他剪短了的头发和肌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你胳膊上纹的什么怪物？”
他把胳膊抬起来让她看，“《山海经》里的异兽。”
夏露想问山海经是什么，可转念一想解释了自己也不会懂，于是说：“怎么会突然想去弄纹身？”
“没什么，就突然想纹了。”张醒从冰箱里拿出水递给夏露，“不上班去吗？”
“马上就去。”夏露决定直接问他，“财务说，他是听了你的话把我排到了第二名。”
他又弯腰给自己拿了一听啤酒，“嗯，是我。”
“为什么？”
“排第一对你没有好处，只有麻烦。”
夏露不太服气地撅起了嘴。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夏年被抓半年了，她打算那个时候去看夏年，然后离开白楼的。富三代不会再来了，这不到两个月里她失去了一个重要收入来源，可能连第四名都保不住，她不怕麻烦事，只怕没有钱赚。
她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口水，“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当上第一了。”
张醒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你哥哥下个月七号不公开审判，你想去吗？”
夏露表情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的哥哥夏年……”看夏露脸都白了，他解释说：“庄姐当初在那个派出所里碰见你时，她是去接我的，我还跟你哥哥在一个办公室里关过。”
夏露像在掩饰什么低头喝了一口水，“那……我的真名、年龄和我哥哥事情，你全知道？”
“嗯。”
“你怎么会知道我哥哥下个月七号上法庭？”
“我有认识的人在公安，打听过。”
夏露抬起头，好像开玩笑般，“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张醒正喝着啤酒，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瞎想什么。”
夏露没再问出什么就被张醒赶去上班了，张醒捏扁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忽然笑了。
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放在心里想一想都是罪恶，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第一名的奖励是一万块钱奖金，五天带薪休假和独立化妆室。休息室的女孩本来都以为上个月夏露那么大阵仗真的只是第二名，但看她从公用休息室里搬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个刚满十八，来白楼没有半年的小女孩，打破了秦明珠独霸白楼三年的记录，这是一件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他人纷纷私下说，将来秦明珠跟夏露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来夏露休息室做客的女孩对夏露这样说了后，夏露笑了半天。
“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用棉签把眼角的泪痕轻轻擦了擦，“我只是凑巧而已，她们也真敢说。”
比夏露大三岁的女孩横躺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说：“不知道那位秦小姐是什么感觉。对外还是一成不变的第一，可白楼的人都知道她上个月不是第一……估计会气得不轻。”
“怎么可能。”夏露用手指沾了点遮瑕把刚刚晕开的眼线遮住，“如果气得不轻，她不会当那么久的白楼第一。”
门被敲了两下，夏露照着镜子说：“请进。”
一个服务生推门进来，“肖小姐，庄姐在办公室里等您，让您去一下。”
“嗯，好的。”
躺在沙发上的女孩坐起来，“马上就要开工了，现在叫你干什么？”
夏露涂好嘴唇轻轻一抿，“不知道，去了看，你快点回去化妆吧，瞧你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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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富三代包了白楼最大的包间，开门进去就是五千朵粉色玫瑰组成的海洋，七层高的香槟塔用了二十多瓶香槟，蛋糕里藏着钻石项链，以夏露的名义给当晚白楼所有女孩送了红包。
直到深夜，富三代请来玩的人渐渐散了，十来个服务生按照夏露的吩咐把包间里的玫瑰搬到了楼下大厅，谁想拿回家都可以。
富三代喝的烂醉，夏露给他司机打了电话让他上楼来接他，她听见富三代迷迷糊糊说：“这个月……你会排到第一名吧……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夏露轻声说：“谢谢你。”
他闭着眼，“你是个……好姑娘……”
夏露从无数男人嘴里听到过这句夸赞，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难以回答，她转开了话题：“结婚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或许吧……”他说，“我们可能很快见面，也可能再也不会见了，如果……如果……”
夏露忽然说：“我希望你幸福。”
他的话被打断，沉默了一会，他在沙发上蜷缩起来，“也祝你幸福……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夏露提着拖地的礼服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打开门退了出去。
他分不清什么是真情假意了，可她心里明明白白的。
夏露的生日轰动了好几天，到了月初拿到上月工资后，夏露心想这次第一名应该没跑了。
但等到排名出来了，她再一看，她是第二名。
她敲开了白楼财务办公室，把工资明细跟排名往财务面前一放，“为什么上个月实际提成跟排名上的记录不一样？”
财务是个快四十的男人，他有些尴尬，“这个……钱给对了就行了嘛……”
“是吗？按照实际提成算，我应该是第一，我一直听说第一名会有奖励……”
财务忙不迭地说：“这个你放心，奖励会有的。”
“哦，什么都按照第一名的来，但就是不给我第一名的名次……”夏露反应很快，笑盈盈地问：“是谁不许我当第一？”
两人对视了一会，财务先败下阵来，“不是秦小姐。”
秦明珠是白楼两年来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她的客人都是跟她私交密切的男人，非富即贵。据说她从很小就跟着庄妍了，在白楼有自己独立的休息室，不需要守时上下班，经常跟着庄妍一起去应酬，基本上是个活在小道消息中的女人。
夏露来白楼五个月了一次都没见过。
想也明白，秦明珠不可能做这种事，恐怕是哪个爱慕她的人做的……
“是张醒。”
夏露难得露出了一脸呆样。
张醒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在白楼出现过了，夏露想不明白苏晚那件事对他到底有多大影响，能让他保不住白楼保卫经理的位子。
她每天去上班前都会在他家门口敲两下，看他是不是在家，敲了五天，终于让她等着了。
张醒穿着黑色背心和西服裤子，两条胳膊上竟然纹满了纹身，配上他剪短了的头发和肌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你胳膊上纹的什么怪物？”
他把胳膊抬起来让她看，“《山海经》里的异兽。”
夏露想问山海经是什么，可转念一想解释了自己也不会懂，于是说：“怎么会突然想去弄纹身？”
“没什么，就突然想纹了。”张醒从冰箱里拿出水递给夏露，“不上班去吗？”
“马上就去。”夏露决定直接问他，“财务说，他是听了你的话把我排到了第二名。”
他又弯腰给自己拿了一听啤酒，“嗯，是我。”
“为什么？”
“排第一对你没有好处，只有麻烦。”
夏露不太服气地撅起了嘴。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夏年被抓半年了，她打算那个时候去看夏年，然后离开白楼的。富三代不会再来了，这不到两个月里她失去了一个重要收入来源，可能连第四名都保不住，她不怕麻烦事，只怕没有钱赚。
她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口水，“我再也不会有机会当上第一了。”
张醒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你哥哥下个月七号不公开审判，你想去吗？”
夏露表情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的哥哥夏年……”看夏露脸都白了，他解释说：“庄姐当初在那个派出所里碰见你时，她是去接我的，我还跟你哥哥在一个办公室里关过。”
夏露像在掩饰什么低头喝了一口水，“那……我的真名、年龄和我哥哥事情，你全知道？”
“嗯。”
“你怎么会知道我哥哥下个月七号上法庭？”
“我有认识的人在公安，打听过。”
夏露抬起头，好像开玩笑般，“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张醒正喝着啤酒，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瞎想什么。”
夏露没再问出什么就被张醒赶去上班了，张醒捏扁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忽然笑了。
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孩，放在心里想一想都是罪恶，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第一名的奖励是一万块钱奖金，五天带薪休假和独立化妆室。休息室的女孩本来都以为上个月夏露那么大阵仗真的只是第二名，但看她从公用休息室里搬出去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个刚满十八，来白楼没有半年的小女孩，打破了秦明珠独霸白楼三年的记录，这是一件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他人纷纷私下说，将来秦明珠跟夏露或许会有一场恶战。
来夏露休息室做客的女孩对夏露这样说了后，夏露笑了半天。
“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她用棉签把眼角的泪痕轻轻擦了擦，“我只是凑巧而已，她们也真敢说。”
比夏露大三岁的女孩横躺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说：“不知道那位秦小姐是什么感觉。对外还是一成不变的第一，可白楼的人都知道她上个月不是第一……估计会气得不轻。”
“怎么可能。”夏露用手指沾了点遮瑕把刚刚晕开的眼线遮住，“如果气得不轻，她不会当那么久的白楼第一。”
门被敲了两下，夏露照着镜子说：“请进。”
一个服务生推门进来，“肖小姐，庄姐在办公室里等您，让您去一下。”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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