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张醒
到最后苏晚也没有提起她那个不见了的卡地亚手镯，夏露的东西也没有无缘无故被破坏了。
跟夏露来往稳定的客人已经有六七个人了，每个人哪怕一个月只来一次，他们给的小费加起来也能有一万。这是脱离了酒精和酒场规则建立起来的关系，有些人或多或少的对她有了感情，不止一个人说要给她钱让她离开白楼，要么去读书要么去做生意，只要她高兴。
夏露每次都是一副感动的泪光莹莹的表情，但话绕来绕去就是不答应。夏露明白，他们的提议只是包养的另一种说法而已，一旦从白楼出去可就由不得她了，她不想冒险。
短短四个月，夏露手头的钱就有了五六万，虽然不能买车买房，但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她开始像暴发户那样花钱，她可以点上一整个刺身船，让店家送到公寓里，她买东西不再货比三家，看上什么买什么，连价钱都不用看。有的晚上她要接待三个以上的客人，回家脱衣服的时候一把把钱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铺了一地粉红。
她不再为物质发愁了，但夏年不在。
半年前的她还在为涨了一百块钱房租而气急败坏，每天早上只吃五毛钱一个的小包子，过的贫困艰辛，但夏年好好的。
不知道现在跟过去，哪一个才是痛苦的梦境。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夏露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在服务生来之前把小费装进手包里扣好。
服务生敲了两下门，“肖小姐，可以走了吗？”
夏露点点头，“走吧。”
服务生走在前面，他耳朵上带着耳机，接收监控室的消息。她们每次从休息室出去或者要回休息室一定会有服务生领着，不许自由行动，白楼里有客人出现的地方，其他人都是要回避的。
走出电梯到了二楼，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女服务生，微微低着头看不见脸，端着托盘，她走了几步忽然蹲了下来，好像鞋子有什么问题。
夏露逐渐走近，看见了对方穿着明显不是服务生该穿的银白色高跟鞋，在她正疑惑时，那个女人忽然两只手一手拿着一个红酒瓶朝他们走过来。
离夏露有几步远的服务生立刻说：“你是谁……”
话没说完，被女人用红酒瓶敲了头。
夏露后退了几步，看见服务生捂着头倒地，而那个女人又朝她走过来时转身就跑。
穿高跟鞋不是那么方便，没跑几步就崴了脚，已经来不及爬起来了，她在地毯上蜷缩起来护着自己的脸。
她听见那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小贱|人，我让你勾引男人——”
完蛋了。
她这么想着，等着酒瓶敲到自己的头上。
等了一会没等到酒瓶，却听见女人疯狂地说：“放开我！你他妈是谁？！”
夏露从手臂缝隙中看去，女人被按在地上，一个男人单膝跪在她身上按着她。
“你没事吧。”他问。
是白楼负责安保的队长，张醒。
夏露坐起来，把裙子拉好，“还好……”
张醒又问那个女人，“谁带你进来的？”
“小贱|人……女表子……毛都没长全就那么饥渴……”女人破口大骂，简直不堪入耳。
张醒眉头一皱，拉着女人的手腕让她站起来，交给后来赶上来的保安，“先带到哪个包间里看好，去调监控，查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刺耳的叫骂声渐渐远去，夏露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正想站起来左脚脚踝一疼，在她要摔倒时横空伸过来一只手臂扶住她。
“去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张醒开车把她送回了公寓，他下车去后备箱拿了一个箱子，绕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能走吗？不然我背你上去？”
他们在这之前不过是点头之交，夏露习惯性的戒备，“没事，我能走。”
他蹲下来，一手搂住夏露的腰，“搂住我脖子。”
他的脸近在咫尺，夏露微微后仰，“我……”还不等她说完，张醒半抱半搂把她从副驾驶座上弄了下来。
张醒把她放在沙发上，在她面前蹲下打开刚从车上拿下来的箱子，然后把夏露肿起来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喷了点药，他的手指在肿起来的地方轻轻按着，抬头对她说：“忍着点。”
“什——”疑问到一半变成了短促的尖叫，“疼……”
张醒把错位的骨头复位，然后用纱布把脚踝一圈圈缠起来，“在床上躺两天，不要活动，白楼那边休息一周。”
夏露两串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疼得说不出话。
张醒轻轻握着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放在沙发上，“今天那边应该是哪个客人的太太，专门来找你的，你……”
夏露都要委屈死了，不断用手背抹着眼泪。
张醒喉头上下动了一下，站起来，“你不该来白楼的。”
她能去哪呢？不管在哪里都是短暂停留，世界这么大，就是没有一个属于她和夏年的角落。
久违的无助趁着她虚弱将她淹没，她捂着脸，压低声音抽泣着，“谢……谢……你可以……走了……”
对面的人半天没有应声，夏露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张醒一直站在她面前，目光毫不闪躲地看着她，就像初次见面的那个时候。
接触不深，夏露只知道他少言寡语，经常没什么表情，应该是个挺冷淡的人，他现在这样夏露还真猜不透。
张醒看她伸手够茶几上的抽纸，他把抽纸递给她，“好好休息，我明天把药给你带来。”
“我自己……”
“我说了，你要躺两天。”他走到门边，在关门前又说：“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就住在你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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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夏露来往稳定的客人已经有六七个人了，每个人哪怕一个月只来一次，他们给的小费加起来也能有一万。这是脱离了酒精和酒场规则建立起来的关系，有些人或多或少的对她有了感情，不止一个人说要给她钱让她离开白楼，要么去读书要么去做生意，只要她高兴。
夏露每次都是一副感动的泪光莹莹的表情，但话绕来绕去就是不答应。夏露明白，他们的提议只是包养的另一种说法而已，一旦从白楼出去可就由不得她了，她不想冒险。
短短四个月，夏露手头的钱就有了五六万，虽然不能买车买房，但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她开始像暴发户那样花钱，她可以点上一整个刺身船，让店家送到公寓里，她买东西不再货比三家，看上什么买什么，连价钱都不用看。有的晚上她要接待三个以上的客人，回家脱衣服的时候一把把钱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铺了一地粉红。
她不再为物质发愁了，但夏年不在。
半年前的她还在为涨了一百块钱房租而气急败坏，每天早上只吃五毛钱一个的小包子，过的贫困艰辛，但夏年好好的。
不知道现在跟过去，哪一个才是痛苦的梦境。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夏露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在服务生来之前把小费装进手包里扣好。
服务生敲了两下门，“肖小姐，可以走了吗？”
夏露点点头，“走吧。”
服务生走在前面，他耳朵上带着耳机，接收监控室的消息。她们每次从休息室出去或者要回休息室一定会有服务生领着，不许自由行动，白楼里有客人出现的地方，其他人都是要回避的。
走出电梯到了二楼，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女服务生，微微低着头看不见脸，端着托盘，她走了几步忽然蹲了下来，好像鞋子有什么问题。
夏露逐渐走近，看见了对方穿着明显不是服务生该穿的银白色高跟鞋，在她正疑惑时，那个女人忽然两只手一手拿着一个红酒瓶朝他们走过来。
离夏露有几步远的服务生立刻说：“你是谁……”
话没说完，被女人用红酒瓶敲了头。
夏露后退了几步，看见服务生捂着头倒地，而那个女人又朝她走过来时转身就跑。
穿高跟鞋不是那么方便，没跑几步就崴了脚，已经来不及爬起来了，她在地毯上蜷缩起来护着自己的脸。
她听见那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小贱|人，我让你勾引男人——”
完蛋了。
她这么想着，等着酒瓶敲到自己的头上。
等了一会没等到酒瓶，却听见女人疯狂地说：“放开我！你他妈是谁？！”
夏露从手臂缝隙中看去，女人被按在地上，一个男人单膝跪在她身上按着她。
“你没事吧。”他问。
是白楼负责安保的队长，张醒。
夏露坐起来，把裙子拉好，“还好……”
张醒又问那个女人，“谁带你进来的？”
“小贱|人……女表子……毛都没长全就那么饥渴……”女人破口大骂，简直不堪入耳。
张醒眉头一皱，拉着女人的手腕让她站起来，交给后来赶上来的保安，“先带到哪个包间里看好，去调监控，查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刺耳的叫骂声渐渐远去，夏露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正想站起来左脚脚踝一疼，在她要摔倒时横空伸过来一只手臂扶住她。
“去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张醒开车把她送回了公寓，他下车去后备箱拿了一个箱子，绕过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能走吗？不然我背你上去？”
他们在这之前不过是点头之交，夏露习惯性的戒备，“没事，我能走。”
他蹲下来，一手搂住夏露的腰，“搂住我脖子。”
他的脸近在咫尺，夏露微微后仰，“我……”还不等她说完，张醒半抱半搂把她从副驾驶座上弄了下来。
张醒把她放在沙发上，在她面前蹲下打开刚从车上拿下来的箱子，然后把夏露肿起来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喷了点药，他的手指在肿起来的地方轻轻按着，抬头对她说：“忍着点。”
“什——”疑问到一半变成了短促的尖叫，“疼……”
张醒把错位的骨头复位，然后用纱布把脚踝一圈圈缠起来，“在床上躺两天，不要活动，白楼那边休息一周。”
夏露两串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疼得说不出话。
张醒轻轻握着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放在沙发上，“今天那边应该是哪个客人的太太，专门来找你的，你……”
夏露都要委屈死了，不断用手背抹着眼泪。
张醒喉头上下动了一下，站起来，“你不该来白楼的。”
她能去哪呢？不管在哪里都是短暂停留，世界这么大，就是没有一个属于她和夏年的角落。
久违的无助趁着她虚弱将她淹没，她捂着脸，压低声音抽泣着，“谢……谢……你可以……走了……”
对面的人半天没有应声，夏露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张醒一直站在她面前，目光毫不闪躲地看着她，就像初次见面的那个时候。
接触不深，夏露只知道他少言寡语，经常没什么表情，应该是个挺冷淡的人，他现在这样夏露还真猜不透。
张醒看她伸手够茶几上的抽纸，他把抽纸递给她，“好好休息，我明天把药给你带来。”
“我自己……”
“我说了，你要躺两天。”他走到门边，在关门前又说：“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就住在你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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